丽锦本想休息一会儿,回到屋里掀开床帷,竟然看到一个陌生男人坐在床边,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的,听到了什么。
她大惊失色,就要喊人,可话未出口,就被那人抓住了手腕。
“今日确实有些唐突,可我并无歹意,还请丽锦姑娘听我一言。”
丽锦警觉地看着他,正想找些锐器以防不测,就听他继续道:
“先介绍一下,小王萧嘉,乃是当朝三皇子,封号齐王。早就仰慕丽锦姑娘的艳名,奈何一直无缘得见,无奈之下,只能出此下策,在此向姑娘赔罪了。”
说罢萧嘉就松开了手,在屋里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
“本以为这种地方都是逢场作戏,不料丽锦姑娘还是位多情人,动了真情。”
萧嘉一说这话,丽锦刚刚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反而比刚才更生气了。
“望之的风华姿容,确实令人心折,本不是什么丢人的事。世人的很多话都带有俗世偏见,而实际上,只要志趣相投便是知己,名分地位并不重要,望之他潇洒风流,丽锦也正是绮年玉貌,本身就十分般配。”
这样不请自来的客人自然不会得到招待,萧嘉也不介意,自己在桌前坐下,挽袖倒酒,自斟自饮。
酒ye划过喉咙,萧嘉慢悠悠品味一番,又道:“只不过看来事情没那么顺利,没想到这闻名长安的美酒留人醉,也有留不住人的一日。”
丽锦脸色难看,萧嘉来得突然,说的话又这样句句紧逼,她毫无准备,即便尚在自己的地盘,也是少见的乱了分寸,反而是萧嘉气定神闲,而且应该没有哪个客人见过丽锦此时此刻的样子,他这样看着也觉得有趣。
萧嘉提高声音唤来随从,很快就有人将一个巨大的箱子抬了过来。
那箱子打开之后,简直让人晃了眼,里面装满了珠宝,熠熠生光。在这里大概没有一个人不爱钱财,丽锦也不例外,犹豫了一瞬之后,也走过去细看。
“初次见面,怎好收这样的厚礼?”
“其实不是第一次了,上次在江都,本来说好了事成之后有礼酬谢,只可惜出了些意外,不论是对你还是对我,想想都有些遗憾。”
“是你……”丽锦怔了一瞬,仔细想来,也是意料之中,没想到一计不成,他又找上了自己。
“多谢齐王殿下厚爱了。
拿人钱财□□,齐王谨慎,做大事之前先拿小事试探,考验她的本事。可上次太子的事,明明就是办砸了,他居然不计前嫌,又来找了第二次。
“殿下用这种方式找到我,应该也很着急了,明人不说暗话,有什么事,还是开门见山吧。只不过这要做的大事一定不是非我不可,要是和上次一样,事情做不成,殿下大人大量,想必也不会和一个小女子为难。”
“怎么还没开始,丽锦姑娘就说这种丧气话。”
萧嘉从袖中取出一个纸包放到桌上,推到丽锦面前。这纸包毫不起眼,大小适中,可只看外表,根本猜不出里面装了什么。
“这是五石散,本朝禁药,得来不容易,希望让丽锦的一位客人尝尝。 ”
丽锦看向桌上的纸包,很快又收回了目光。
“用在谁身上?”
“江晋然。”
萧嘉见丽锦有些犹豫,“丽锦姑娘不必心软,你对于他来说不过是玩物而已,他对你的话也并不上心。”他的目光落在丽锦腰间,“皇兄的玉佩太过招摇,还是不要戴在人前了。其他事,会以信鸽传信。你好好考虑,我们来日方长,只要你有点耐心,事情会变得有意思的。”
丽锦下意识将手伸到腰间,当她回神时,房门刚刚关上,萧嘉已经离开,她突然拿起杯盏,狠狠向门前扔去,一阵尖锐刺耳的声响过后,只见满地碎瓷。
笙儿听见动静,慌忙赶来,丽锦见到是反而有些诧异。
“怎么是你,云荻呢?”
笙儿小心翼翼道:“她跟着莘侯走了。”
眼看丽锦心情不好,笙儿怕她又要摔东西,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不料丽锦并没有什么动作。
“不依附于人,便只能一生委身风尘。她倒是运气好。”
丽锦只觉得屋里憋闷,一口气堵在胸口,想去外面吹吹风。她将钗环摘下,找了帷帽戴上帷帽,她今日衣着素净,这样出门,也不算太显眼。
笙儿忙问:“姑娘要赴哪位客人的约?”
“谁都不见,自己出去走走,和妈妈说我已经歇下了。”
廷尉府的大牢灯光昏暗,荀致跟在阎婴身后走在甬道中,可以听到彼此空灵的脚步声。
地砖都□□涸的血染红,囚室狭窄逼仄,墙壁也歪歪扭扭,阎婴转动机括,很快,墙后就有一个暗门露了出来。
铁栏杆后面,一男一女两个人倒在了血泊中,他们死状可怖,身躯已经变得破碎不堪,好像不是人,而成了屠宰场里的牲畜。只有另一个男人已经神志不清,对着地上的两人说个不停,而他说的话,他们无论如何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