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逐渐变得明了,她终于记起那点关于嘉荣公主不甚重要的记忆是什么了。书中曾以京中传言的角度侧面描写过,嘉荣公主有一记挂了多年的心上人,因休养在外,婚期得以拖延,一朝回京,不日大婚。
因为所占篇幅不多,再加之对主线无甚作用,所以作者到最后也没说明嘉荣和江书衍的结局。
温璟儿神色游离,不知不觉就一人走到了湖边。这边围聚了很多人,皆朝湖心的方向看去,三三两两,成群结队,模样很是热络。
温璟儿独自一人站在湖边刚发芽的杨树下,清风吹过,有泥土和嫩芽的气息飘于鼻间,让她清醒分明了不少。
行宫内有一鉴心湖,人为所造,通常是供于来此的皇室子女游船玩乐用。因着沿着湖横穿而过便能直通行宫主殿,所以特设了好些画舫于一旁,出殿回殿往返还可赏景游湖。
众人皆抬首往湖心那边瞧,像是发生了什么多稀奇的事情,周围的嘈杂声越来越大,自然也落到了温璟儿的耳朵里。
“公主这生辰宴搞如此大排场,想来圣人为其选驸马心意已定了罢!”
“莫要妄加揣测圣意,咱们心知肚明便好。公主未离京时便时常同江大人在一处,这事儿不不都是默认的?”
“那倒是,除了丞相大人,我竟想不出旁的比他和公主更登对的人选了!二人往那里一站啊,真是一对璧人!”
温璟儿心间一窒,细白的指尖钻入掌心,丝丝缕缕的疼痛。
突然,身边的音量渐大,不知是谁高喊了一声,“公主和丞相大人来了!”
江书衍?
温璟儿猛地抬头,朝众人所望的湖心看去。
一艘双层画舫缓缓驶来。顺着画舫边缘,湖面涟漪荡漾。船檐上挂着两顶走马灯,船壁雕刻着人物鱼鸟的样式,栩栩如生。
二层船头处,站着一身着绯色曳地宫裙的女子。只见那女子肤白胜雪,唇若红缨,身姿绰约似弱柳。此刻,她一手半掩着唇,正同身旁那人说笑着,眉眼一弯,便满是柔情。
而她身边那人一身月白色衣袍,鎏金暗纹的带钩上挂着枚玉佩,气宇清贵,若古雕刻画的脸上神色淡淡,正偏头同身边的女子应着什么。
天造地设,郎才女貌,便是说如此。
温璟儿看着那华贵的画舫之上,江书衍侧头看着嘉荣公主,周身宫女内侍林立,皆退在一旁。二人的身影渐明,江书衍负手站于那嘉荣公主身侧,不知说起了什么,唇角扬起了轻轻的笑意。
突然,温璟儿就想起了江书衍拒绝她邀约的那日。
“下月初一,有政务要处理。”
下月初一,是嘉荣公主生辰。
不知如何,温璟儿突然轻声笑了笑,但那双原本透亮的杏眼里却笑意全无。红唇轻启,温璟儿看着那画舫,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淡声道:“你实话告诉我不就好了,干嘛骗我啊,真没劲。”
她差点忘了,她是丞相大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与她总归是不同的。
只是他一次次的放纵让她短暂的忘记罢了。
画舫未近,周围的人齐声弓腰行礼。
“参见公主殿下!参见丞相大人!”
突然,身侧传来一熟悉的女声。
“别以为自己受了江大人多大的优待,不过是瞧着新鲜,在掌中随意掂量一二罢了,还妄想与大人交好?真是笑话。”谢盼柳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温璟儿身后,她看着画舫中人,脸上挂起得意的笑容。
“想要飞上枝头,也要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资格。”
自从玉仙池之事过后,温璟儿已经好些时候没见到她了。听闻,她与那几个纨绔皆被禁了足,限制出府,许是到了现下公主生辰,才勉强被放出来。
温璟儿睨了一延身侧,却并未多言。
周身见礼声雷动,这样的恭敬,皆是为了那两个在行宫之中最尊贵的人。当朝丞相,受宠公主,理应得万人瞩目,站于高位,接受别人的拜礼。
这才是他们本该有的位置。
温璟儿唇角微扬,眼帘垂下,遮住自己不甚明朗的黑眸。她微微屈礼,将自己的身子埋于人群中。面色淡淡,温璟儿耳中落下自己的声音。
“参见公主殿下,参见丞相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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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温璟儿是想偷偷到个没有人的地方讨闲的,哪知走着走着,却来到了潇湘榭院外。
嘉荣公主和江书衍下船后便落脚在此处,等着过会儿子开宴了方才出去。
潇湘榭后院儿是片小竹林,与外头天然隔开,温璟儿现下便在潇湘榭这边晃荡。她脑子混沌,手指交缠打着圈,思量着是否要去当面问问江书衍。
一面怕自己误会,一面却又实在不知如何开口。
突然,那竹林后面的亭阁里走了两人出来。仿佛是下意识,温璟儿躲在了密竹处。
来者正是嘉荣公主和江书衍。
温璟儿心思一沉。
二人好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