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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家里并不大,还有个大概十几岁的小男孩。
即便如此,她还是趁骆辰光来之前,买了不少对于她来说十分奢侈的水果。
小男孩目不转睛地盯着桌上摆放的水果,女人发话让他先去一边玩,他这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骆辰光随边搬张椅子坐下,“不用这么客气的。”
“要的,您是骆律师的儿子,骆律师算是我们家的恩人。”女人慈眉善目,将身上的围裙摘下放到一旁。
骆辰光把眼镜扶正,“您电话里说的,林正很久没回来了,大概是多久?”
“刚刚出狱的时候回来过一次,然后就杳无音讯了。我怕他再去做坏事,也不敢报警找,怕给家里添麻烦…”
出狱的时候…
骆辰光脑海里的时间点突然跟某件事情对上了号。
眼前的女人还在喋喋不休:“毕竟,像您父亲那样德高望重,又收钱很少的律师不多。我们都是农村出来的,没什么钱,还要养孩子…”
他是个侦探,但他现在突然开始讨厌自己是个侦探。
因为女人的话一下子就让他联想起父亲在公园里说过的话。
差点忘记,他是个律师,但他也是位父亲。
他也想给骆辰光做榜样,想骄傲的告诉孩子,他帮助了需要帮助的人。
想教育自己的孩子,往后也要去帮助需要帮助的人。
只可惜结果是背道而驰,适得其反。
毕竟,我们去做一件事情的时候,都不会去思考意外结果。
他是个诈骗犯,但同样的,他也是个父亲。
他不像骆父那样有钱,有文化。所以,就算知道这是条不归路,依旧想让孩子和妻子的温饱得到片刻满足。
他在赌,他们都在赌。
可惜他们都没有选对方式和方法。
骆辰光讨厌这该死的宿命感,就好像一只井底之蛙,因为某件事蜷缩在井里不肯出去,画地为牢。
而后,别人告诉你,这是个有心人特意为你搭建的井底,并不高。只要你轻轻一跃,就足以跳出去。
这么多年,你自以为是的牢底,不过是大千世界里一个不起眼的地方。自怨自艾地将自己藏起来,说白了,不过是不愿面对。
他再次变成个哑巴,似是有一团火堵在喉咙里,不知道该说什么。
眼前的女人见他在发呆,拿起水果刀削了个苹果放到他面前。怕他不喜欢吃,又开始剥橙子。
花了些时间把那团火咽下去后,才缓缓开口:“不用麻烦了,我不太喜欢吃水果。”
女人略显尴尬地拿着剥了一半的橙子,“我特意买的甜橙,不酸的。”
“留给孩子吃吧。”他把手放到兜里,掏出来一沓钱放到桌子上,这是他身上仅装的现金。
“这是…我爸让我转交给你们的。对,有事还是去报个警,说不定不仅能帮到你们,也能帮到他们。犯罪固然不对,但祸不及你跟孩子…”
骆辰光迈着沉重的步子,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那间屋子的。
拿出手机给骆父发了条短信,‘什么时候有空的话一起吃个饭吧。’
总有一天,我们都会与世界和解的。
也许是个很漫长的过程,但什么时候都不晚。
短信很快收到回复,‘嗯。’
作者有话要说:
我其实写骆辰光这个角色的时候,代入的是大部分人的青春。
他身上总有一股少年气,而他就是曾经年少时的我们。
对生活抱有怨言,自以为被世界亏欠。
可终有一天,我们和他都会长大。
愿你历经万千,归来仍像他一样,是少年。
第21章 part.20
“夏队,早啊。”
“嗯,早。”打完招呼的王警官站在夏恬晓面前迟迟没有离开,她有些疑惑地问:“怎么啦?有什么事?”
“哎呀,也不是什么大事。”王警官挠挠头,“就是昨天局夜里有个女的来报案,说她丈夫失踪了,失踪了好几年才想起来报案…”
“嗯,这属于民事案件吧,最近怎么这么多失踪案。不过两年以上应该可以宣布法律认可死亡了吧?”夏恬晓喝着手里的冰美式,不明白他的意思,毕竟这方面也不属于自己的工作范围。
“是啊,但是这个人有案底,而且跟你之前要的那份档案的死者有关系,我想着知会你一声…”
“行,我知道了。”她绕过王警官往办公室走,走到门前才清醒,“等等,您刚才说什么?”
听着王警官又重复了一遍来龙去脉后她推开门,坐到电脑前,在内网上反复翻看林正的案底,失踪时间…
正与向明阳的死亡时间对上号。
那具出租屋里被烧焦的尸体,是不是林正?
来不及思考,慌忙起身到李副局办公室,“副局,我想申请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