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翼处理完事情再回来已经是晚饭时分了,他之前查封了药铺,还带大理寺的人去了他被关的地方,只是那里已经空无一人。
证据不足,无法指认,钱翼也不傻,缄口不言,要不要查,要怎么查,就看大理寺怎么揣测圣意了。
他知道自己扳不倒万安,他现在只能把事情闹大,让万安不敢动他。
然而,刚刚那个紧急的消息,是云诚送去的。
前日神机营徐提督生辰,下属送了一枚上乘玉佩,徐提督是个粗人,一来从未见过如此好的玉佩,二来瞧着似乎有些眼熟。便找了云诚来掌掌眼,结果云诚一眼认出这是礼部侍郎钱大人的随身物。
二人查问了下属玉佩从何处得来,说是一家当铺出售的。二人只得又去了当铺,当铺老板回说那人叫王海,因为是死当,也没有留其他信息,看打扮,像是某个大户人家的家丁。
两位提督怕真的得罪京城贵人,不敢声张,更不敢让钱大人那个时而脾气火爆时而Yin阳怪气的人知道,只得暗暗查访。
整整两日,才查到那人居然是云侯爷家的仆人。云诚不敢再查下去,决定跟钱翼商量过再做打算。
那日钱翼本以为玉佩是打斗中不慎丢失,不想却是沈苍溢故意把玉佩落在现场的。
沈苍溢在玉佩上下了幼蛊,碰过的人,会被沈苍溢手中的母蛊识别出来,想看看能不能顺藤摸瓜找出到底是谁绑了钱翼。
沈苍溢当即跟着云诚钱翼夜探了侯爷府,确认了玉佩就是王海捡的,他身上有第一胎幼蛊。所以,要么他眼睁睁看着玉佩掉的,捡起来打算据为己有,要么就是在清理现场的时候捡的,中饱私囊。
他倒是不傻,知道这是个烫手山芋,直接就给当了,死当。只是造化弄人,这玉佩又回到了主人手里。
云侯爷此前在朝廷一直中立,不跟任何一派站队。而云诚则不然,云诚来者不拒,只要示好的他都请进家门,如今虽说官位不高,但官居要职,得皇上器重,怕是要不了多久,还会升迁。
所以云侯爷此时的心思并不难猜出。侯爷本就忌惮云诚有两个儿子可以继承香火的事实,如今云诚靠科举武试谋职,更是啪啪啪打了侯爷的脸,人家不靠云家依然可以飞黄腾达,将来云侯爷的外孙就算当了族长怕是也压不住云诚,所以侯爷当先站队,拿出十二分的诚意,出手帮助万通对付钱翼,抱好万党的大腿,希望万党能够支持自己打压云诚。
如今,云诚也无法置身事外了,他若是坐以待毙的人,当初就不会去参加武试。这是他必须要面对的劫数,但也是彻底摆脱侯爷的机会。
“沈公子啊,你的同门师弟也下水了,你可更得尽心帮我们啊。”钱翼知道他不可能看着自己的师弟被荼毒。
“晓漠,你说我现在还能做什么?我能不能从你这挑几个美女进献给皇上,让皇上早点把太子生出来?这样我作为介绍人,是不是就没人敢动我了?”钱翼不着四六地东拉西扯,不知道是真不紧张还是故作轻松。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好色啊,除却巫山不是云知不知道,除了万贵妃,皇上谁也看不上。再说了,这都成化十一年了,太子早都生完了。”
“生完了?没听说啊!你开什么玩笑?”钱翼作为朝廷官员,这么大个事他相信自己不可能不知道。
“老钱,太子就是朱佑憆,他从小是被藏起来的,你要是真想抱大腿,你就进宫把他找出来带给皇上看。”
“啊,就这么简单?”
“简单吗?你先找出来再说。”林晓漠直接把他轰走了,盲目乐观,也不知道哪来的自信!
历史都是世人传的,都说朱佑憆的生母纪氏怕万贵妃残害自己的孩子,偷偷地生下来偷偷地养大。
真假暂且不论,这个未来的皇帝小时候没有长在皇上身边是肯定的,所以也没人会想到去抱他的大腿,这个时候如果钱翼能够抱上去,等不了多久,小皇子被策立为太子了,那时就没人再敢动钱翼。如今已是成化十一年,算算日子,如果林晓漠没有记错,立太子,就在下个冬天了。
“晓漠,我明日要去找云诚,你在这里等我,哪也别去。”沈苍溢严肃地开口道。
“好。”林晓漠知道事态严重,也不想再给沈苍溢添麻烦。
沈苍溢当时故意掉玉佩还有另一个目的,就是他怀疑万党有修仙人士暗中帮衬。之前孟总能够带人找到灵玉破除阵法,他就知道定是有人指引,他问过钱翼,可钱翼只是负责花钱雇人而已,派去带队的是谁钱翼毫不知情。
加上李驷新的父亲李泰暴毙,死因不明,可是根据李驷新描述他父亲的死状,中了法术致死也不无可能。
仙门中人不问世事,更不得干政,这是仙门不成文的规矩,所以,此人留不得。
并且沈苍溢非常怀疑元丰,若元丰真的是修真界的人,那天沈苍溢投射的镜面替身,便会让对方知道自己是修仙人士,想要进一步查自己到底是谁。
所以沈苍溢留下注入灵力的玉佩,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