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夜岛首席调教师的寐,自然也是反对东方沽的高层管理者之一。
他此时正冷冷地注视着东方沽:“你准备擅自替家主大人做论断?”
“寐先生,”似乎对寐的出声嘲讽早有预料,东方沽不屑地笑着,“在这场判决里,您怕是最没有资格开口干预的一位吧?整个夜岛谁不知道,凌风可是你一手调教出来的奴隶。你花了五年调教出这样一个去伤害家主的奴隶,若要追究起来,您怕是也难辞其咎。”
这是要将锅丢到他头上来了。
寐一张漂亮的脸上泛着冷冰冰的笑容,却是对东方沽的言论不屑地“嗤”了一声——
“你若是有本事追究我,你倒是试试?”
话音刚落,会议室里隐隐响起了几声明显压抑不住的笑声。
在场的人都知道,身为夜岛最元老级的调教师,寐不仅仅是夜岛的高层管理,更是他们东方家家主为数不多的好友之一。
为了一个奴隶去追究他的罪行,约等于是把自己的命往家主大人跟前送了。
东方沽额头间的青筋跳了跳,似乎对寐的蔑视很是恼怒,却也忌惮了寐背后的后台,不敢再去轻易挑衅他。他话锋一转,又将话题带回到凌风身上——
“既然这个话题争论了几天都没有个好结论,倒不如就直接按‘多数决议’的程序来下定论。支持将那个该死的贱奴凌风定罪,将他判入罪奴层,实行罪奴惩罚的,举手。”
多数决议,是当夜岛管理层中出现多数人员意见不一时,按多数人的意见来行事的规矩。
闻言,纪眸中寒光一闪,偏过头去,跟依旧一脸寒霜的寐对视了一眼。
如今,在夜岛,随着商业性的逐渐渗透,依旧忠实地守护着夜岛建最初立初衷的“老人”已然不多。多数决议,不用走流程,他们也已然知道结果。
凌风,怕是保不住了。
果不其然,东方沽的话音刚落,会议室里三分之二的人都纷纷附和着举起了手。
“既然如此,”见到自己被大多数人支持,东方沽得意洋洋地扬起了头,有些傲慢地瞥了Yin沉着脸的寐一眼,“那么,希望在场每一位管理者遵”
东方沽的话还未说完,纪便推了推脸上的金丝眼镜,优雅地出声打断了他的发言。
“既是如此,我们便遵循东方沽先生及在座各位赞同者的决议。但是,”纪站了起来,嘴角噙着优雅如斯的浅浅笑容,宛如一个人畜无害的绅士般,“这个决议,我们尊重,却不承认。希望将来,若是因为这个决议而产生任何后果,都由你们独自承担。”
什、什么?
东方沽怔了怔。
等到他反应过来纪话里的意思后,他直接拍案而起,勃然大怒:“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要分裂管理层不成?”
跟东方沽站在统一战线的人,也纷纷侧头去怒视着始终一脸优雅的纪。
“沽先生言重了,”纪非常淡定地微笑着,“在这件事情上,我们的立场很坚定,坚决不同意处置凌风。但沽先生执意要搬出‘多数决议’的规则,又有这么多人同时同意沽先生的做法,那无奈之下,我们只能尊重沽先生的决议。但这并不代表,我们便认同了这个做法,我们始终认为,这并不是家主大人所希望看到的决议。因此,我们希望沽先生及在场的各位同意的人员,可以共同承担这个决议带来的后果。而这个决议,与我们没有半点关系。”
“说得好!”纪的话音刚落,另一侧一位同样没有举手,五官刚毅身材高大的调教师,便非常配合地用力鼓起了掌。
在他的带动下,整个会议室没有举手的管理层,都很不客气地一起鼓了起掌。
东方沽被这意料之外的局面气得险些就要破口大骂。
他指着纪,气得浑身发颤,声音蓦地拔高了几度:“好!好!看来,我们彼此间志不同,道不合。夜岛的管理决策,看来也是无法想到一块去!既然如此,那么,往后,我们的决策,也就无需再经过各位的同意了!”
说罢,东方沽愤怒地甩手,率先走人。其他人也紧随其后,纷纷走出会议室。
直到会议室里只剩下那十几个未曾举手的管理层。
纪又推了推眼镜,偏头看向一直坐在角落里不出声,有着一张娃娃脸模样的青年:“录下来了吗?”
娃娃脸得意地扬了扬手里的手机:“录下来了,举手的人是哪些人,还有你们的对话,一字不落地清清楚楚录下来了。”
闻言,纪满意地点点头:“嗯,乖,到时家主怪罪下来,就与我们无关了。”
说着,纪又转头,看向后来一直一言不发的寐:“寐,你需不需要想办法去联系一下渡?那家伙要是再磨磨蹭蹭不给个准话,你辛辛苦苦给他调教好的奴隶就要毁掉了。”
娃娃脸嘴角抽了抽。
要不要这么区别对待?
对着他就一本正经地喊着“家主大人”,对上寐就直接改口变成“渡”“那家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