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凌风便被人从监狱里拖出去。
两名戴着墨镜的壮汉抓着他紧紧捆绑着双手的铁链一端,粗鲁地拉扯着铁链大步向前迈进。
凌风的双手双脚皆被铁链牢牢地捆绑着,双手的铁链被掌控在身前壮汉的手里,伤痕累累已经呈现半晕厥状态的他根本无力反抗,只能任由他们拖着。
不知是故意还是无心,两人一路走去的路,竟然还是夜岛特意建造的石子路。
这条石子路,本是为了惩罚不听话的奴隶,特意建造来让受罚的奴隶在上面练习爬行的。小路上铺着密密麻麻尖锐的石子,奴隶跪趴在上面的一瞬间,尖锐的石尖便能立即穿透奴隶的皮肤,直接扎进血rou里去。
而此时,两人拖着凌风遍体鳞伤的身体,便是直接迈上了石子路。
身子在地上用力地摩擦着,密密麻麻尖锐的石子无情地划破他的肌肤,甚至扎进他本就血rou模糊的伤口里,残忍地撕扯着他的每一道伤口。
鲜血从每一道伤口里溢出,浸染着每一处凌风经过的石子路,从凌风身后望去,仿佛是一条触不惊心的鲜血铺就的小路。
体内被灌下的增敏药和扩大疼痛的药物还在发挥着它们该有的效果,凌风紧紧蹙着眉,身子因为剧烈的疼痛不受控制地颤抖着,他一张苍白的脸毫无血色,失血过多、饥渴过度、连日来从未合过眼的疲乏和灭顶般的疼痛在他血淋淋的身体上不断缠绕交织,一点点地瓦解粉碎他的全副意志。
此时的他混沌空乏的大脑里,除了无休无止的惨烈的疼痛,就只有令人几欲崩溃的疲乏。
他只想昏睡过去。
哪怕只有五分钟。
可是此时,哪怕就连一秒钟的睡眠,都成了奢望。
他们一路将凌风拖到了夜岛奴隶训练基地最中心的高台上。
高台离地大约一米,台上还筑了个高达20米的架子,是夜岛奴隶专属的惩罚台。
这个高台,每一位在夜岛受训的奴隶,都非常熟悉,凌风也不例外。在他小时候唯一一次逃离夜岛被逮住的那一日,他便是在这个惩罚台上,狼狈yIn靡地被药物控制着,扭动着身子,被所有人嘲笑围观。
那在凌风的心底留下了浓重的Yin影。
而此时,他又一次被拖到了这个惩罚台上。
不同的是,上一次他是被五花大绑跪在惩罚台上的,而这一次,他却是直接以双手被缚高抬笔直过头的姿势,被高高地悬吊在20米高的架子顶端。
凌风脸色苍白得如同一张白纸,shi透的黑发胡乱地贴在脸上。除了一张脸毫无损伤外,他的身体在经过这一路的拖拽后,已然仿佛从血池里捞出来般,鲜血淋漓,赤裸的上半身上,每一道狰狞的伤口都在向外淌着血,下半身原本的穿白色长裤早已破烂不堪,仅仅勉强遮体,被鲜血浸透。
凌风被悬吊在高空上,鲜血在地心引力的作用下,顺着他不断轻颤的身体淌下,汇聚在他的脚尖处,一滴一滴地往下滴落,在惩罚台上渐渐形成一小滩鲜血。
太血腥了。
太残忍了。
对于夜岛上的奴隶来说,他们见过各种各样因为犯了大错而被押到惩罚台上受罚示众的奴隶,却是很少见到,甚至有的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直接被抽得皮开rou绽血淋淋的奴隶。
这不是在惩罚吧,这是往死里罚啊。
无数的奴隶从旁经过时,都只是匆匆一瞥,不忍心抬头多看一眼这血人一样的奴隶。
这无疑是对每一个奴隶最直观的的震慑作用。
管理层通过凌风,无疑是在敲打岛上的每一位尚有二心的奴隶:瞧,你如果敢犯下什么大错,眼前的场面就有可能是你明天的下场。
而此时,对于凌风来说,被吊起来当众示人,会被如何评论已经不是他关心的问题了。
他低低地垂着头,一双眼已然是沉重得完全支撑不下去。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体里几个小时前吸入的醒神香的药效正在缓缓消散,如同大海般汹涌的疲乏顷刻间涌入他的大脑。
他实在太累了,太困了,甚至在药效还未完全消散的时候,他便脑袋一歪,径直地昏厥了过去。
而另一边,在夜岛的秘密会议室里,掌管着夜岛运转的所有高层,以及在夜岛拥有话语权的每一位管理者,都统统脸色凝重地坐在现场。
纪推了推他的金丝眼镜,率先打破了这沉重的寂静:“各位,该如何处置凌风,大家该给个结论了。”
他们伟大的家主大人,仅仅只是将人丢了回来,仅仅只是丢了一句“按夜岛惩戒制度来,等最后发落。”
然而这么多天下来,也没有任何新的最终指令下达,甚至连他们主动去问询,也全然得不到一句答复,让他们这边倍感棘手。
这奴隶,究竟是弃,还是不弃,究竟是要重罚致死,还是生不如死,他们一时也无法拿捏住他们那难以估测的家主大人的态度。
砰!
一声巨大的敲击桌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