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下罪行累累,不可胜数,却因武艺高强一直逍遥法外。一日在岳阳楼巧遇君前辈临湖赏月,大漠三鹰上前挑衅,不出十招便弑羽而归,发誓君前辈健在一天绝不踏入关内一步——”
我发誓,我看到临窗的那位白眼狼有在笑,真的在笑,笑得我有够不爽,当头一盆冷水照说得眉飞色舞、兴高采烈的由冰泼下去:“既然罪行累累,既然胜得如此轻松,那干嘛不就地正法,还要放虎归山?”
脸色又难看了吧?我暗笑。有个主子真的很好,管吃管住管开销,总之生存权全管完,活得有保障,好!由冰显然没料到我问这个问题,楞了楞,方道:“那是……君前辈宅心仁厚,纵是十恶不赦之人,亦给其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好了,我们快走吧,君前辈潇洒不羁,卓尔不群,乃当世高人,最讨厌别人打扰他的酒兴了……大用你再不快走,”后面这两句是他贴着我耳朵说的,“要吃了苦头怎么办?”
“潇洒不羁,卓尔不群,当世高人?”我翻来履去念两遍,想想,摇摇头,“不对啊。伍大哥,如果真的不想被人打扰,干嘛非要挑个人最多的地方?是酒坛子太多了扛不动还是有人在旁边看着当下酒菜比较有意思?”
登时由冰脸色全绿。
“你再说一个字,我让你今生一辈子再也不用用嘴巴说话。”这个声音……相思?怪了,没见他动嘴啊,怎么发出声音的?我很好奇,一心一意瞅着相思研究,连那白眼狼什么时候近身的都不知道,直到感觉到由冰急急起了身:“君前辈,在下武当伍由冰有礼了。适才怕打扰前辈雅兴故未能问安,尚请前辈见谅。”
白眼狼高高扬起下巴,点了点头,算卖由冰一个面子。上下打量我一阵,我坐着,不动,最后是白眼狼一揖手:“君某有幸得遇高人,不知高人能否赏脸过来与君某一叙?”
高人?哈哈,我就说嘛,我是高人、高人说!好好好,我当然一百个好,不过……相思刚刚的话我不敢当耳边风,所以我仍旧八风不动地继续坐。
由冰脸色更难看:“大用,君前辈在和你说话……”
我知道啊,我眼睛又没脱窗。
“大用,”由冰背对白眼狼,面对我,尽开嘴不出声,我猜了半天才猜到大概是“你去不去都要表个态”时,白眼狼又有动作了。他使劲一甩袖,刹时,我的注意力被他全部吸引住——是不鸣,不鸣啊!
不鸣,江湖传说中的三大奇酒之一。据说开坛之日人兽闻香俱醉,男女卧于野,千里无鸡鸣,故名“不鸣”。
具体情形是否如传说所言我不大清楚,我只记得有次我偷喝了一小口师父带回来的酒睡了整整五天。那个酒真叫美啊!后来我缠着师父外加用美食下饵,方套出那叫“不鸣”酒。
就现在这个味儿!
绝对不在那一大堆破坛子中,否则上楼时就会闻到。在他袖中?或许被贴身藏在什么地方,才会在行动稍大之际,逸出这一丝半点儿的味儿!
不鸣啊,世上只此一坛、让人抢破头的亲亲不鸣!
我要喝不鸣!
我拍案,起身,惊天地、泣鬼神地铿锵一喝:“好!”
随后,我发现自己被惊讶与同情的目光聚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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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用,”由冰用力把我拽到一旁,“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知道啊!不是你要我去不去都要表个态的么?”奇怪了,这些所谓的江湖人翻脸比翻书还快,小小年纪这么健忘,看来今后我得悠着点儿,免得兄弟变脸忘掉朋友妻。
我不厌其烦,诲人不倦,“现在我在告诉他,他请的酒,我喝!”
“可君前辈刚才不是邀你喝酒,而是要和你决斗!”由冰用一副快要晕倒的样子仰视着我,我着实楞了一下——有这回事?哦,对了,那白眼狼袖子挥挥后好象又义愤填膺地说了几句什么,我只顾着不鸣,根本没在意。决斗啊,伤脑筋,我最不喜欢的就是这种打打杀杀的干活了,输了固然无所有,赢了亦无所得,还一身臭汗,顶难看的,看师兄们就知道了!然而我的不鸣,我的亲亲不鸣……我心一横,推开由冰,朝白眼狼拱拱手:“那就有请君先生(我才不要叫‘前辈’哩,坚决不承认他和师父站在同一水平线上!)赐教了!”
相思眸子一亮,深深瞥我一眼。这位即便平日端着冷若冰霜当饭吃已是艳绝尘寰的主儿(不过只要把那张寒着紧绷绷的脸当冰娃娃,念着看得到吃不着的苦,倒也杀伤力不大),如今眼波流转,分外的灵动魅人,我听到身周一片倒抽冷气声,场子反倒静了。我打心底生起一丝儿难过:看到我遇上麻烦值得这么开心?就算我所做的一切都不是为他,也不由我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深深吸入一口气,然后大吼:“店——小——二!”
“客客客客客官,请请请请问有何吩咐?”我不禁长叹。十年窗下无人问,一举成名天下知,世态炎凉,人心不古啊!方才我们三人上楼之时店小二、老板浑当我们透明的,半个都不见。现下不过亮亮“高人”的身份,抖抖地冒出一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