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冉冉却噗嗤笑开了,走过去推了他一把道:“哪有这么洗被子?我一会把它端到溪边用流水来洗……”
苏易水僵硬着帅脸穿上鞋子,闷声道:“那厮将被子扔到了山涧的树杈上,被面被刮开了两个口子……”
冉冉蹲下看了看,抬头道:“你要是还要这被面,我缝补好了再绣上竹子可好?”
这次苏易水“嗯”了一声,就在冉冉抱着被子想要走的时候,他拉住了冉冉,沉默了一会,然后认真地说道:“我会想办法解开洗魂符的……”
这是苏易水失忆以来第一次如此认真的表示,自己想要找寻那段缺失的记忆。
冉冉的心里顿时泛起了说不出的酸楚和微甜,他如此表示,就是说那段记忆并非只有她一人惦念着珍视着,他也同样渴望想起与她这辈子的过往。
而他会如此表示,似乎跟无意中扔掉了她亲手缝制的被子有关,冉冉忍不住附身过去,在他的脸颊上吻了一口。
苏易水原本料想这小妮子会嘲讽自己,没想到她竟然是这般高兴。
这一大早出去满山谷捡被子的自厌情绪顿时大大缓和了许多,他甚至觉得做出这么缺心眼的举动倒也没那么傻气了。
不过那嘴却依旧千年不化的强硬:“你不是不愿意嫁给我吗?怎的如此轻薄于我?”
冉冉见了他得了便宜还卖乖,忍不住“切”了一声,装出副为难的样子道:“我娘说,我在山上学艺这么多年,如今也快十九了,若是再不嫁人,只怕要成老姑娘了。若是没有其他中意的年轻郎君,我凑合着嫁给你也成……”
苏易水伸手捏住她的鼻子:“当我真愿意娶你!你就做老姑娘一辈子吧!”
冉冉没想到他竟然这般咒自己,忍不住弯腰将那盆水往苏易水的身上撩,两个人一时嬉笑打闹成一团,结果脚下的积水这么一滑,双双叠坐在地上。
魏纠刚刚练气回来,准备换件干净的衫,没想到一进洗衣房的门,就看见坐在了苏易水身上嬉笑的……薛冉冉。
妈的,西山的花样子还真多!原来这师徒二人平日里就是这般修仙成道的。
当然魏纠认为自己其实更有情趣一些,若是当初薛冉冉没有猪油蒙心,而是跟了他的话,他能玩出更多的花样子来。
不过现在魏纠只抱着手臂凛然大义地冷冷讽道:“各大门派的掌事人都被换了人,修真一道的存续岌岌可危。二位倒是有雅兴在此嬉闹?依着我看,不救也罢,大家一起玩完嗝屁算了!”
冉冉懒得搭理魏纠酸臭的话,只是站起身来问魏纠:“喂,你说你有法子带我们回赤焰山,是真还是假?”
魏纠撩着眼皮子冷哼道:“当然是真的,不过……这还得看苏易水的本事。”
原来那赤焰山地势险峻,而赤门经营了几百年来的总坛,地xue密道甚多。
魏纠这些年来在外不断树敌,心里对于自己的老巢安全更加重视。所以除了经年的密道外,又格外新修了几条。
他行事向来狠辣,修筑地道的工匠一个也不留,所以有几条地道,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之前回到赤焰山时查看了一番,以前老的密道果然都被堵死了。可是他自己加修的一条密道还在。
只是他当时几日没睡,整个人都有些支撑不住,所以不敢贸然入内。现在叫齐了人手,自然可以闯一闯赤焰山了。
魏纠其实不怎么关心另外几个门派的死活,他就是想要快些夺回赤焰山,夺回自己这么多年的心血。
所以西山虽然景色宜人,饭菜香甜可口,他也有些呆不住,只想快些撺掇苏易水他们为自己冲锋陷阵。
可是苏易水却一副老狐狸的jian猾样子,就是按兵不动,也不知在等什么。
魏纠闲极无聊,就来炼丹房撩拨冉冉:“他已经将你彻底忘得干净,足见对你用情不专,你难道真的不想考虑下我,给自己留一留后路?”
冉冉用力朝着丹炉扇扇子,迸出的火星子差点溅到魏纠伸过来的脸上,她故意学着魏纠皮笑rou不笑的样子,歪着嘴道:“考虑你什么?考虑你危急关头抛下女人独自逃跑?”
她可忘不了在Yin界的时候,魏纠压根不管屠九鸢死活的样子,那屠九鸢一看就跟魏纠关系不单纯,只可惜好像爱了个不可靠的男人。
提起这一节,魏纠的脸也沉了下来,那次Yin界之行后,屠九鸢因为重伤修养了很久,后来又几次在他面前提着自己伤势愈合得不好,想要去南方的分坛管事,顺带修养身子。
她倒是不傻,没有直接说想要离开赤门,不然绝对要以背叛门规处置。可是这拿伤势做幌子的架势也叫厌烦。
她算什么东西?也配来跟自己矫情?难道当初入赤门时,发出的为尊上献出生命的誓言是假的?
不过被冉冉这么一打岔,魏纠再次想起那个变成自己样子的假货勾着屠九鸢下巴的样子。
这一刻,魏纠有点理解苏易水让自己扔被子的心思了。被弄脏了的女人……他也不想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