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易安失意之余,选择了与盾天修道的天脉山相对的空山,在此成立了空山派。
她终身未嫁,平生不收男弟子,门下的徒弟一律都是女孩,拜师之际便改姓温。
这也是空山派的弟子不同于其他门派,一律都姓温的原因。
不过冉冉在路途上听温纯慧说起,他们的师祖俗家名字压根不姓温。这个“温”其实是大能盾天的俗家姓氏。
冉冉在一旁立刻听懂了。这位易安师祖爱而不得,便自困在空山,做起了欺瞒自己的白日美梦。
她终身未嫁,却随了师兄的俗家姓氏,终身未生养孩儿,却养了一群姓温的女儿。
细细想来,空山之顶正对天脉山。易安仙长当年遥对着天脉山,明明知道她的师弟已经成家立业,繁衍子嗣。自己却沉浸在自己为他开枝散叶的美梦里,何尝不是一种悲哀?
当他们来到空山下时,还没靠近那山,便远远看见了高耸入云的黑色高塔。
魏纠曾经见过赤焰山上修筑的黑塔。虽然不知它的用途,但是一眼望去时,便让人心生敬畏之意。
苏易水这次除了带了四个徒弟之外,还带了羽臣和王遂枝。
带了财神爷的好处就是除了沿途各处都有可以落脚的店铺之外,王遂枝这个天生自带罗盘的批命师一下子就能看出今日是否出门大吉。
结果到了空山脚下的镇子,他们临时落脚之后,王遂枝立在客栈门口看了半天,摇了摇头道:“怎么看都是四处凶门,毫无生还迹象……”
魏纠这一路走得郁闷,听了王遂枝的话嗤之以鼻:“你还真以为自己是算命先生?要是依着你的意思,远远避开才是上上策。”
可是王遂枝却一本正经道:“太迟了,现在连回去的生门也没有。我们只要一出小镇,就到处都是凶兆。”
他这辨别生死之门的本事并不常现,往往是到了生死存亡的危急关头,才会有此感应。
而入了这个镇子之后,王遂枝额头的冷汗就没有撤下去过,整个人坐在椅子上,仿佛生病一般不停打摆。
魏纠十分厌恶这种临阵动摇军心的言论,一时赤门尊上的脾气涌了上来,冷笑一声,道:“你既然这么厉害,那是否算出今日可能是你的死期……”
说着,抽出身上佩剑一个转腕,就向王遂枝直扎了去。
王遂枝心中大惊,眼睁睁看着宝剑刺来,再想躲避却是来不及了。
薛冉冉在一旁随手拿出一个蜜饯,动用灵气弹了出去,正撞在宝剑上,宝剑一歪从王遂枝的身旁划了过去。
王遂枝压下后怕,说道:“我看不出自己的生期死期,但是却算出今日有财运,想来今日是死不了的。不过阁下若是今日出这客栈,只怕要触大霉头!”
魏纠没想到这个满身铜臭的商人还来劲儿了,装起神棍来没完没了,还想过去教训他。
冉冉却护住了王遂枝,冷冷道:“敢动我的徒弟试试?”
冉冉平日里虽然像个漂亮随和,顶和善的姑娘,可是一旦护起犊子来,顿时母狼的狠劲儿从两只眼眸里迸射出来。
二十年前谁人不知,西山的徒弟个个本事不济,可是却有个偏帮徒弟厉害的母老虎师父。
惹了西山弟子,人家师父真的会骑着只老虎来找你算账。
被薛冉冉那么一瞪,魏纠有一刻恍惚觉得是沐清歌满身杀气的立在了自己的眼前,不由得习惯地倒退了一步。
而胡子拉碴的王遂枝,躲在冉冉身后一脸幸福,仿佛是母鸡翅膀底下的老鸡崽一般,感受着师父久违的关爱。
而一旁的苏易水则冷冷瞪着他,仿佛他敢对冉冉不利,苏易水立刻要附身白虎活撕了他。
魏纠心知自己现在形单影孤,懒得理会西山的弟子们白痴,冷哼一声后,径直出了客栈大门,去街上转转去了。
薛冉冉知道王遂枝的本事,想了想说道:“既然王遂枝说了此地凶险,我们姑且信之,暂时在客栈里停留一日,待明日再去思量要不要前往空山。”
温纯慧也点了点头,她的性情向来随和些,跟开元真人那些爱出风头的人大不相同,既然投靠了西山,自然得听大多数人的意见。
于是一行人便留在了客栈休息。
不多时,魏纠也从客栈外回来,不过他不是一人回来的,而是带了个女人回来。
冉冉定睛一看,原来是本应该在赤焰山的屠九鸢。
就在这时,苏易水突然撩动了手指,一只趴卧在院子里的白虎站起,冲着那二人呜咽嘶吼着,震得两人耳鬓的碎发都在微微颤动。
冉冉这时也立在门口问道:“屠九鸢?你怎么到了这里?”
屠九鸢看了一眼身旁的魏纠,开口道:“我当初迎回了尊上后,很快便察觉到那人有些不对,露出了诸多破绽。后来我无意中看到了真正的尊上在山下徘徊,登时明白了。于是寻了机会从密道逃下山来,一路辗转来到了这里,终于跟尊上碰到了。”
魏纠这时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