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如她所想的那样的人吗?她可以相信他吗?在多年后的现在,她可以试着信任他吗?他会不会同那些人一样?会不会在她彻底放下心防后,伤她更深?
她惯于权衡利弊,却在此犹豫不决。
她该更早抽身的,在彻底沉溺之前。
可她舍不得。
怎么会有她这种混蛋?在如此殷切地追寻后,想要不负责任地转身离去?
辰阳护着她走到亭台中,找了个空位坐下。亭台不是一个好的观景点,所以只零零散散几个人。
安静的场合里,云澜的沉默极为反常,若是往日,她一定会马上带起气氛,掩饰自己的情绪。但今日,好像连开口都成了一件疲惫不已的事情。
她长久地看着辰阳,看他眼里的星夜倒影,流光溢彩。想要在嘴角扯出些笑容,但是失败了。
“辰阳,我说累了。”她摇摇头,期望的小火苗在心底的某个角落,窜出了脑袋。
他似乎思考了一下,才缓缓开了口:“我的亲生父母,在我四岁的时候因为车祸去世。”
云澜心中有些骇然,即使这是她猜测过的答案。
“今天的福利院,是我小时候呆过的地方,有空我就会去帮忙。”
她张了张嘴,想说出几句安慰的话,又想到是自己半强迫他说的,显得虚伪了。
“哥哥,这里人太多了,我们回家吧。”云澜一点点地将头搁在他的肩上,心中彻底有了答案。
他总能在这种时候,让她感受到无与lun比的安心,所以她走不了了。走不了,那就不走了。
“再待一会。”辰阳第一次没有顺着她,但安抚地揉着她的发丝,任凭她在他的肩上胡闹。“我送你回去。”
“今天我又不回那边。”云澜小声地反驳,心中却有了直接打电话给母亲,说自己不回去了的打算。
“无论你回哪里。”
烟花在他身后,连续不断地绽放着,可她的眼里只有他,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看不到。
“哥哥,新年快乐。”她妄图用尽世间的溢美之词来形容他,却总觉得这还不够,这仍然配不上遥不可及的他。
“嗯。”辰阳轻声应着她。
“谢谢。”云澜捏了几下衣角,嘴角咧着笑。
“走吧。”他说。
那是一个很安静的夜晚,他送她到家门口才离开。她全然不记得那日烟花的颜色,却将他的言语和表情隽刻在心底。
她喜欢他。从最初的一见倾心,到如今的情真意切。喜欢得连过年时看见的一花一木,都忍不住想要分享给他,喜欢得可以用整整一上午的时间,去等他简短的回复。
云澜是第一次,沉浸在这般迅猛的情感之中,措手不及,可满心欢喜。
她只在自己家呆了四天,便执意要回来学习。随意学习的云澜,好像突然有了什么目标,变得自律认真起来。隔壁的安静持续但大年初七,她听见他收拾东西和打扫的声音,强忍住飞奔去的冲动,让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错题上。
云澜是不管什么时候,都会思考结果的人。喜欢是喜欢,但她不会容许这种情绪,影响她主业的完成,更何况,在她还无法判断对方的感情,自己也不是在强烈渴望着和他在一起的情况下,她的本能在让她控制和疏远着这些。
高中生的寒假,短得吓人,加上过年的七天,也不过二十天。
何密又约了她一次自习,云澜想了想,还是同意了,但为了避嫌,她也叫上与何密关系不错的李菁忆和王亦杰一同去,并约好一张四人自习桌。
学习的人一多,再加上都是爱玩的性子,没写多久,几个人便一拍即合地出去逛街吃饭。忙里偷闲,实属人生一大乐事。
云澜吸着手里的热nai茶,深感自己只有约辰阳自习才叫真的自习,和其他人分明就是打着自习的幌子出去玩,有趣是有趣,事后的惭愧感实在是叫人无法忍受。
何密好像是和谁都能聊得来的人,一路上和李菁忆玩玩闹闹,对于王亦杰不合时宜穿插的球类运动也了如指掌。
云澜毫不在意自己被晾在一边,安静地思考着把今日计划分散到后面几日,为一日放纵付出些代价。直到有人喊她,才从思绪中回过神来。
“澜儿,你看不看电影?王亦杰和李大小姐都看。”何密打量着今日的电影表问她。
“行啊,我什么都看,你们挑片子吧。”云澜瞟了一眼各类海报,大概掌握了影片类型,七成爱情片,两成悬疑片,一成爆米花片,她有些不满。
“我请客,你们挑。”何密又看向她,笑嘻嘻地说道。
云澜皱眉。如果她接受了这次的请客,就意味着自己下次失去了拒绝出门的权利,否则就无法还清人情。她不喜欢欠着别人东西,但如果在这里拒绝,又是不懂气氛,拂了他的面子。
“我请大家吃爆米花和可乐吧。”她眨眨眼,不由分说地朝着柜台走去。
选了一部悬疑恐怖片,因为还有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