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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皆骇然。
这些只不过是普通的弟子,哪里看到过这样Jing妙的剑术。
妖言惑众?这个出剑便令人如坠梦中的少年,才是妖罢……怎么会有这样的剑,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铿锵出鞘之声此起彼伏,山门弟子面色苍白,却仍拔剑相对。
这是一个武人的基本尊严。
若不战而逃,连他们自己也会看不起自己。
这次萧陌却没再出手。他的气色因为妄动真气而更为苍白如纸,但目中却是澄亮,近来的郁气,随着那一剑挥洒殆尽。
这些,不过是极普通的弟子。
楚离心中轻叹。
空气有些凉了。那是比漠北的子夜还要寒冷的冷意。
剑意,带着让人心肺发痒的锐意,侵入骨髓。
?!
最前几人首当其冲,呼吸渐渐急促,如破了的风箱“呼哧”“呼哧”,竟哇地一声,踉跄地吐出一口鲜血。
剑还未出,只一缕剑意,竟已是让他们伤了肺腑。
如果说先前面对萧陌,拼上性命还有一分胜算,这一剑,却将他们的侥幸,击得粉碎。萧陌面色微变,却是抿唇不言,神色复杂。
“厉初云在哪里?”
似白非白的广袖长衫拂过青石台阶,停留在眼前,半跪之人被他身上冰冷的剑意勾动得肺腑发痒,咬牙道,“我不知。”
静,山间的鸟叫声也忽然没有了。
只有悄然蔓延的冰冷,和那越发锋锐的寒意。锋锐而无情。
那人被寒意刺痛的身体不再颤抖,甚至连呼吸也不敢。几近窒息的剑意,几乎让他以为下一瞬就会被——
绞碎成渣!
“你可知道,没有了你,还有他们。”楚离寒漠的双目扫过那些,隐隐以此人为首的弟子,平静道。
“……”
“宫主在重玄殿。”
语落。煌煌剑意,飘渺而散。
天威如狱。
不外如是。
那人喘息着抬起头来,却目瞪口呆。
四野之内,哪里还有来人踪迹?
重重殿阁,玄深如海。
重玄殿是北玄宫的正殿。但见九重丹陛,高高在上。四周飞鸾晶凤,竞相俯首,端的是磅礴大气,震慑人心。
便如那京城中,安坐金銮的正德殿。
一路走来,竟然一个弟子也没有遇到。
寂静的天地间,只有他们的脚步声。
不急不缓。
似白非白的衣袂仿佛沁了寒意,如那冰白的手中所执掌的,淬了寒霜的长剑。
步入大殿,依旧是一人也无。
“还是让他们得到了消息。”萧陌恨恨地哼道。
楚离平静地看着这熟悉的地方,身上的气息却渐渐锐利起来,冰冷起来,“出来。”萧陌一怔,顿时暗暗警惕,嘴巴却不饶人,“别那么紧张罢,这里应该没什么人。”楚离冷冷地勾起唇畔,目中的战意竟然淡了。
又是一个陷在局里不肯跳出来的人。可惜了那奇特的剑意,宁愿深陷泥潭,竟也不肯放手一战。
一步一步,楚离平静地走上那高高在上的台阶。
“长扬,太康,殿中布阵。”
“星移南斗。”
冰冷的语声撕裂寂静的空气。这是周天星斗里的一个变阵,所谓北斗主死,南斗主生,此剑阵能使六人同气连枝,一人出剑,如六人同临,威力绝lun。而它却是从北斗诛邪阵演变而来,走的,正是死中求生,险中求胜的路子。
它,也正是北斗剑阵的克星。
五名剑手不假思索地动了,被点到名字的二人则移形换位,带动了其他人瞬间变阵。
萧陌皱起眉,却当先一步落在七杀星的位置。剑手当中,长扬落在天相位,太康则占据最为灵活的中枢天机宫。待天府、天梁、天同也分别有了人。就见阵势蜿蜒如臂,臂中有剑,七杀为剑锋,天机为关节,刹那间殿内一股沛然锋芒冉冉升起,森然如狱。
步履落下,楚离站在那一方宝座前,眉间星火跳动,惊人锐利的剑意不再凝聚一同,而是如冰焰一般——
蒸腾而起!
他站定的方位,正好就是南斗剑阵对应的北极星位。
西风冷,不知何时,天已霾。
殿中烛火明灭,垂落的广袖,却纹丝不动。楚离静静地站着,手中长剑上虚点地面,已有可见的寒气霜华从那一点迁延。
微微仰起头,楚离目光如水,冰冷地,看向宝座上方。
几乎覆盖了整座墙壁的玄鸟。那巨大的双翼箕张,正作势昂首高鸣。仿佛下一刻,就要飞扑而下。空气似乎被那身中的剑意排斥、扭曲、塌陷。殿内蓦地震动起来,四周漆柱上方的鸾鸟、凤凰的雕刻,一个个碎裂开来,如银瓶乍破,七道赫赫剑意连成一片,刹那间从天而降。
亮如银带,弯如长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