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便再次将周围的琉璃世界,侵蚀。
奇异的白色剑气如云如雾亦如烟,却也是最贪婪的妖兽,吸吮着,世界中的一切……
楚离目中冷色更甚,长剑扬起,剑光——
如电。
雪白的云,有冰蓝的星光一闪而逝,此起彼伏。
连成一片的琉璃世界缝隙,蓦地被切分得,七零八落。前一刻还遥远的,如冷香一般的杀意立刻清晰起来,厉初云一愣,急速躲闪的身形险些被一剑穿喉。
他的面色已变了,“这是什么剑法?!”惶然地,琉璃世界再次破碎。
却有一柄剑,比他更快。
目中还留有它的残光,厉初云下意识地挥剑,只来得及拨开要害,剑已刺啦一声略过臂膀,血色晕染,他尚来不及感受那刺骨的剧痛,已不得不再次挥剑……
冷香一般的杀意如影随形。
只每一闪动,就会多一道伤口,厉初云气息急促,目中Yin晴不定。
纵然能躲开要害,鲜血不止,他依然只有——
死路一条!
楚离蹙眉,敏锐地感知出一丝不对劲。
下一刻,一股沛然巨力——整个北斗剑阵的力量被厉初云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楚离这才发觉他所在的方位,正跟自己一般,乃北极星位,竟遥遥掌控着北斗剑阵!
先时闯入南斗剑阵的七个敌人蓦地被抽走力量后,尽皆软倒在地,眨眼便被剑气吞了性命。
“小心!!”“宫主!”整座大殿范围琉璃世界,刹那间,轰然粉碎。
雪白的云雾涌出,倾覆所有。
楚离所悟出的星火剑意纵然能不惧琉璃世界的倾轧,然而如果数量甚巨,也依然会被压制一二。
星光暗淡的一瞬间,气机便被锁定。
楚离缓缓闭上双目。
这样熟悉的感觉。冷肃的面容竟微微柔和了一些。
一剑定输赢。
一剑论生死。
掌中长剑嗡鸣,点点星光如流萤一般环绕着空气中冰冷的霜华,又被四周的云雾汲取着力量。暗淡了,复再亮起了。
眉间星火跃动,一抹惊人的剑意,蓦地爆发。
扭曲的空气中亮起一片璀璨的星网,将周身的琉璃世界的空洞尽皆裂散。眼见云雾转淡,一道平凡的剑光穿过星网,悄无声息地向着后心刺来。
眼见剑锋刺入,厉初云心中一喜,又蓦地一沉,直直地沉入湖底。
没有着力。
他眼睁睁地看着楚离的身影变淡消失,那竟然只是残影而已。
而冷香一般的杀意,已沁凉了整个后背。
也凉到了骨子里。
他为什么不动手?是不是还有转机?厉初云僵硬着身体,只觉后心刺痒无比。这样的杀意,这样的剑,会放过他吗?
当然不会。
雪白的雾中,厉初云定了定神,问道:“你为何不动手。”
“我不愿背后杀人。”
清冷的语声十分平稳。竟真的没有动手。厉初云冷笑一声,“你一定没有经历过悲惨的事情。如果你经历过,就不会这么想。”
他低声冷笑着。
“你有没有试过为人牛马,被日日鞭挞,任人驱使的日子?有没有被丢弃在沙漠里无食无水,几乎晒死的时候?有没有被涂脂抹粉穿上长裙为人羞辱的时候?”厉初云语气嘲讽,“无论如何我都活了下来,为了活命,我可以练剑,为了自由,我可以杀人。”
“你……”
楚离沉默了一瞬,淡淡道,“在求饶?”
厉初云一僵,咬牙不说话。
没有人不想活着,只有活着才有希望,哪怕那姿态是如此的卑微。凌厉杀机糅杂着刺骨的讥讽沉淀入心底,厉初云自嘲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若一个人连最基本的生存都做不到,那么,尊严也便是一文不值的。
“我有什么理由放过你?” 楚离轩眉一展,冷香般的杀气却渐渐转淡。厉初云心下一松,一成都不到的把握,瞬间涨到了八成。
“你不是一个贪恋权力的人,北玄宫也需要一个管家。”
“可这个管家,却会趁着主人不在的时候,”楚离目中微微讥讽,“登堂入室,鸠占鹊巢。”
他并非在意北玄宫的去留,只是看不上此人如此厚的面皮。
正如如他那把剑一般——
贪婪。
“可你打败我了。”厉初云抿唇,“一个无论如何跳不出主人手心的管家,您不动心吗?”
“我既然失败,自然是有罪的。”他闭上双眼,有些难堪地,“宫主怎样惩罚都可,无论怎样的折磨,甚至拿来取乐,我也,我也毫无怨言。”
这样的话,本不是一个剑客该说的。
可厉初云却说了。
贪恋权势的甘甜、生命的美好,你却也不能说他是错的。
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