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嫂客气了。”冯钰和薛清宁简单见了礼,便看向了段大夫,“人怎么样?”
“这……”段大夫抬手用衣袖蹭了蹭快流到眼中的汗。
“你到底能不能治?实话说便是了。”
“按理打板子只该打到……不大伤人的屁股……只是……”段大夫脸色发白。
打板子,在后宅里多只为惩戒,少有真的Yin毒下狠手的。
毕竟,哪怕官宦之家,打死奴婢也并非小事。只要被人传出去,上面但凡彻查,到底有些难办。
实在府里不想要了,打一顿板子卖出去就是了。真的在府里犯了案,那便扭送到官府去。
“这话是何意?”冯钰微微蹙眉。
“这板子有几下略往下了些,伤了大腿,伤筋动骨……小腹似也有遭了锤击……他是个双儿,这要是没养好身子,只怕今后再难有嗣。”
薛清宁脸色大变,恶狠狠的看向了执刑之人。
袖子下的手紧握成拳,指甲几乎在掌心抠出血来。
柳氏那个贱人,一介罪臣之女,她本想着翻不出大浪来,便也轻纵了这么几年。
竟然有这样歹毒的算计,她此次便绝不会轻易罢休。
“把人拖下去,好生看管,可别让她死了。”冯钰一声令下,便有人将执刑之人堵了嘴拖走。“人还是等兄长回来再审,也免得出了差错,长嫂百口莫辩。”
“是。”薛清宁点了点头,随即看向了段大夫,“还请段大夫尽力救我这弟弟,药材上不必吝惜。”
“疼……”薛云泽无意识的喃喃着。
冯钰这才仔细的去看薛云泽的脸,一时神色大变。
“先赶紧将人带回去处理伤势。”冯钰让人直接抬了春凳。
“此时芷兰院内只怕被弄的一团乱,还是先到我那里去。”薛清宁说道。
“琉月,你就等在此处,御医来给母亲诊过脉后,便让他直接去长嫂那里。”冯钰吩咐道。
琉月赶紧应着。
匆匆到了薛清宁的院子里,因那布偶小人是在院外挖到的,院内倒是并没有被胡乱翻找。
只是老夫人派了人将院子里的仆人都给看守在院内了。
将薛云泽在东厢房安置好,段大夫写了药方让人去抓药熬药,接着便是处理薛云泽的外伤。
“他的腿到底伤的如何?”冯钰皱着眉问道。大抵是疼的狠了,即便是在昏迷中,薛云泽依旧是紧皱着眉头。一张小脸看上去可怜兮兮的。
“好在不算重,若再打下去,这不要了命,怕是以后也站不起来了。”段大夫说完又觉得失言,闭了嘴不再多说。
冯尧和御医是一起到的,他们到的时候,段大夫已经会薛云泽处理好了伤口,并灌了一碗药下去。
冯尧让御医给薛云泽诊脉,他则和冯钰在外间说话。
“母亲的身子,御医怎么说?”冯钰问道。
“御医说母亲似乎是受到多番惊吓,总是睡不好,才会病倒。只要母亲能够安睡,便能很快好起来。开了安神的方子,御医说先试一试,若是不管用,便夜里施针看看。”
“近日忙碌,我也有几日没过来,不曾想母亲竟是这样睡不好。”
“我每日过去请安,看着母亲Jing神不济,可询问起来,她总敷衍过去。说是想念父亲了,故而夜里没睡好,大抵是怕我担心,才不肯说实话。没想到她不请御医,反倒是找什么道姑。”
“一鸣那里,兄长去看过没有?”
“我一会儿过去。”
御医给薛云泽诊过脉出来,和冯尧回禀了薛云泽的情况。
和段大夫所言也不差,且说段大夫的药方他看过了,并无问题。
冯尧让琉月好生照顾薛云泽,他则同御医匆匆离开,将冯钰也一并带走了。
薛清宁这才单独见了段大夫,“段大夫所言,此次我弟弟的伤子嗣上有碍,我想问段大夫,这一两年内,他是否还能怀上身孕?”
“这……”
“段大夫直言便好,不论结果如何,我们也是能接受的。”
“本来小公子年岁尚小,此番又受了这样的伤,一两年内想要怀上,只怕是不成的。慢慢调养,或许今后还有怀上的可能……”
“再无法子了?”
“老朽是无法了,夫人或可另请高明。”
“还要劳烦段大夫每日入府请脉。”薛清宁给了银子,让人先送段大夫出去,暂且将段大夫安置在外院。
若是薛云泽这里再有反复,段大夫也能尽快赶到。
将人送走,薛清宁呆坐了半晌。
好狠的一个局,如今她的打算便是落空了。
云泽今后能不能有嗣尚且难说,可薛家暂无可用之人了。薛云裘才十三岁,要用也要等上两三年的工夫。
眼看着云泽才得了侯爷的宠,如今竟成了废棋。
柳氏这个贱人,真以为她无子傍身,一个庶子便真能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