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啦晴姐?”
“嗯,少爷醒了没?”
“屋里没叫人,应当是没起来呢。”
“行,那我这就去,你去看看小时将药熬好了没。”
“是。”
迈着小碎步,急匆匆的进了大门,洗净身子换身衣物,带着几个丫头行走在青石地面,经过一片假山、林子,从蔓延出来的唯一一条小道上过月洞门,继续前行,两边依旧是树木但明显的安静多了也整齐多了,一直到听见流水声,才见到住楼,那房前有水从怪石流出在底下聚成一池。天只微亮,这里还有雾气腾盛,不似仙境却也无人气。
几人悄声进入,熏香点炉,那晴姐儿等身子热乎起来,只身上楼去,叩门道:“少爷,您醒了吗?”
不见回复,便等了片刻,又叩门道:“少爷,您醒了吗?少爷?”声量略微放大了些,如此三次,又等片刻,屋内人才回:“进来吧。”
屋内的角落燃着鲛人烛,床榻前有屏风挡着,映着一个坐在榻上的身影。晴姐转身关上房门,拿着衣裳走到屏风后,看见他家少爷还迷糊的呆坐着。
此人正是孟伯言,孟夫人产他时极为艰险,生下来后孟夫人的身体养的不错,反倒是他打小体弱多病,先天心脏病加上凝血障碍,这副病秧子身躯能活下来也不知能不能算是福。
孟伯言起身让人为他换好衣服,不等人挂好厚重的帐子就自己先下了楼,晴姐儿急忙跟上去。
下人们伺候着洗脸漱口,为他梳理长发—孟伯言身娇,孟夫人差点真拿他当闺女养,小孟伯毅觉得他弟这般好看未尝不可呀,幸好孟老爷随手各拿了两只簪子问“你喜欢这只玉簪还是带花的?”也幸好孟伯言瞧着他爹欢喜,伸手乱抓了只玉簪,这才免于一难。
“老爷夫人带着大少爷出了国。”晴姐儿站在身边回话。
孟伯言听见后没什么反应,依旧懒散的让人伺候,闭眼心思活络着:“父亲的书房从不许人进入,何不趁此机会,嘿嘿!”嘴角一侧逐渐翘起。
太阳刚出山头还有些微凉,早膳便是在少爷自己的屋里用完的,晴姐儿安排人收拾碗筷时,孟伯言对她说:“今日无事可做,你们去忙你们的吧,别让人守着我了。”
“那让”
“有什么事我午时再跟你说就行,去吧。”
“是,少爷。”
拿着书算着时间,孟伯言觉得这会儿应该是正忙的时候,起身上楼,打开卧室的暗门。
暗门连接的是孟老爷怕他出不了门待着闷,专门为他偷偷建造的院子,这里奇珍异石、鸟语花香,除了他没人会来这里,所以常常有野物来此居住。
小时候的孟伯言又爱缠着孟老爷玩,所以假山某处有道可直通孟老爷的住院。
假山的空洞里放有夜明珠,一整条道路如同星河似的明暗交错,只可惜孟伯言不懂其中趣味,只觉得路这般平坦这珠子怕不是他父亲觉得这洞空荡的太多随手塞进去的。
孟老爷的院子道路错综复杂,走廊院门尤其多,身处其中一处空地便可见至少三道大小门。偷摸的躲过打扫的仆人,拐进其中一道门后就可畅通无阻,只因这里未经父亲许可是不可踏入半步的,所有人都会绕过此处行走,地处隐秘大门紧闭但不上锁。
进到其中便可见远处水中央是一座阁,经过长长的水上廊才可到达。孟伯言到阁前时见其也未上锁,便直接进入。
“说是藏书之屋,却如此空旷,难不成在上面?”
只可惜到了顶,也没看见任何东西,除了一览无余的整个家之外,阁内什么也没有,孟伯言觉得父亲又在诓人,就这还特意不许人进来。
没意思的很,就又回去了,只是这一来一回已经过了晌午,晴姐儿早已在房门口等了许久。孟伯言打开门,说自己睡过了头,便去吃饭了。
下人们又是一整忙活,只不过她们家少爷胃口小,吃的勤却不多,老爷夫人不在,琐碎的礼仪也不会招少爷待见,到底没用太久。
屋前的水流聚成一汪池水还不停,直接将门与来时的路隔开一小道,岩石挡着水渠向房屋另一侧,越行越宽,直将两侧古树根各淹一半,有石头堆在河道两岸,只有孟伯言和孟老爷知道,这水被引导向屋后的私院里。
孟伯言躺在椅子上犯懒,太阳照进帘子,只暖和不热起来。
晴姐儿又去忙活了,只留下个小丫头在这边伺候,只是孟伯言却是没什么需要服侍的,人前又是一幅惹人怜爱的君子模样,虽说不是人干的事儿那是一样没落下过,大少爷当这是个小古板整日逗着,却是至今也不知道他那些宝贝儿古书是怎么没的,但没人知道也不会知道,这么个病怏怏的懒哥儿能干啥。
丫头被太阳晒得也是迷迷糊糊的,到底还是个小女娃,其实比现在的孟伯言大不了几岁,心思也纯。
孟伯言等着她呼吸变匀后,悄悄将人抱起放到刚才躺着还暖的摇椅上,盖上自己的披风后,上了楼。
孟伯言的私院,之所以总有野物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