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清晨到早上,四个小时,足够凌安拖着麻袋走到县城的客运站,用仅有的钱买了一张去往市里的大巴车票。
三天了,都没能好好洗漱收拾,陈母仔身上有股馊味,嘴巴还很臭,路人对他非常嫌弃且避之不及。正好,这样在长途汽车上,没什么人sao扰凌安,也没有人过多注意和盘问她什么,安安稳稳到了省会客运站。
一下车,看到高楼大厦和不息的车流,凌安略舒了口气:
总算稍微文明一点了。
文明些的感觉挺不错。
下一步,就是用妥当的方式报警。
凌安闻了闻自己发嗖发臭的衣服和身体,再摸摸日渐油腻的头发……还是得处理下自己。
毕竟,楚楚可怜又不惹人嫌弃,才能获得最大的善意和帮助。
大城市的客运站,一般直接连着大型商场和各式小旅店。人流量大,警务繁忙,公安人员见多识广。很完美。
首先,凌安需要把自己从又嗖又臭,转变为“凄惨惹人怜”。好在陈母仔的皮相尚可,一白遮百丑,只要想办法梳理一下自己就行。但是也不能收拾得太好,那样显得不够悲惨。
凌安走入附近最大的一家商超,径直来到装潢最Jing致的护肤品柜台前,她这幅衣衫褴褛的模样,看在柜姐眼里,多少有些不情愿招呼。但大牌的岗前培训都很完善,柜姐还是努力扯开嘴角,可惜在走近了闻到凌安身上的味道时,差点呕出来。
凌安神色平静,问:“姐姐,可以给我一些小样吗?”
柜姐皱眉不想给,说了些恶毒的话想驱赶凌安。凌安只非常淡定地站着,非暴力不合作,沉默稳定地看着柜姐。不一会儿,柜姐终究怕她站在这里影响生意,随便扔了一袋面霜小样给她。
“可以多给我几个吗?”
“哎你还要挺多?!”柜姐怒瞪之,“小屁孩不看看自己什么样?”
“........”凌安沉默,既不走,也不说话,默默地继续散发臭味。
柜姐先扛不住了,闭着眼甩了她几包小样就赶紧轰人。
凌安谢过她,拿着小样走了。走的时候柜姐还在身后絮叨:“什么鬼啊?臭死了这人哪儿来的?不知道洗澡吗女孩子家家!”
出来商场,凌安走向附近的旅店,随便找了两三星的一家小旅馆,挑了有正在前台打扫卫生的阿姨的那家,走到前台,散发味道,在前台开始赶人以前,掏出几包大牌的试用装,调整表情,问:
“你好,我想要洗漱用品和一条小毛巾,我拿这些和你们换,可以吗?”
正嫌弃她臭的不行影响生意的前台,看见这几个大牌小样,心里微动。于是招呼阿姨:“刘姐,给她拿套洗漱用品和一条小毛巾吧。”然后对着陈母仔说:“你拿完赶紧走昂……”
说完,就揣走了小样。
卫生洗漱用品,在酒店都是一次性的。成本低廉,加上毛巾总共也没两块钱。凌安顺利拿到换洗用品后,进商场洗手间,洗漱洗头洗脸。高端商场,环境温度和shi度都控制得很好,完全不用担心感冒。
甚至,以她接下来要做的事,感冒了也挺好。
凌安用毛巾擦了擦身体,换上脏衣服。
等到头发自然风干
她基本上就是一个看起来又穷又可怜,但还不至于招人嫌的小姑娘了。
麻袋早已随着路途变轻,最终被她扔进垃圾桶。凌安酝酿着情绪,思考如何让警察叔叔们“自然而然”地发现她的创伤经历;尽可能避免一切麻烦。
凌安在警局附近徘徊到天黑,然后走进路边转角,脱下自己的内裤,装进随手捡的黑色塑料袋里,扔进垃圾桶。
她已经半天没有吃饭,挺饿的。
人就是需要饿,效果才会好。
等到晚上九点十点,凌安走到公安局门口,一动不动地站着。
果然,很快就有警察来关心她情况。
凌安说,饿.....
一个14岁的白皙少女,楚楚可怜,我见犹怜地看着你,说“叔叔我饿……”谁能不动容呢?
后面的事情就很顺理成章了。
陈母仔被值班民警领进警局,一瞬间,凌安有一种魂魄出窍的感觉。陈母仔的身体在动,凌安本人的视线变成了上帝视角,像在天花板上看着眼前的一幕幕:
陈母仔怯生生地看着警察叔叔们,吃饭时不说话,警察问什么都只是发出“呜呜呜”的声音。最后,在警察问到“你爸爸妈妈呢?”的时候,陈母仔骤然停下来,然后“哇——”地一声恸哭起来,放下吃得很香的碗盆转身就逃。
警察们错愕了一瞬,当然马上去追。
于是陈母仔就在奔跑时“不小心”猛跌一跤,摔倒在地,短裙飞起,露出没有底裤,且留着饱受凌虐痕迹的下体。
值班室的女民警倒抽一口气,一下子冲到陈母仔身边扶起她,把她抱在怀里,一边哄一边询问详情。
陈母仔什么都不说,或者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