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曾骞带周弓轶去附近包子铺吃早餐。点餐点到一半的时候,周弓轶忽然一只手扯住他速干运动恤的下角,小声说:“够了,不要点那么多。我吃不掉那么多的。”
曾骞那只干燥的大手顺势包覆住他的手,拇指从他虎口穿入,在他的掌心用力按了一下。周弓轶连忙收回手,那只手像被老鹰啄伤一样蜷着藏在膝盖之间。
但等曾骞点完以后,周弓轶还是没忍住,又多问一句:“你真的吃得了那么多?”
他自小在他妈妈的严厉管教下养成了不浪费食物的习惯,多难吃的东西只要放进他的碗里他都会被喝令囫囵吞掉。
“我运动量很大,消耗也多,所以也比较能吃。我肯定是都能吃完的。饭后再吃个你,我没准儿也行。”曾骞偏过头看周弓轶莫名紧张的脸,觉得他有点可爱,想捏捏他尚未褪去青涩的脸,但这餐厅里人稍微有些多了。曾骞自己倒是不介意做这类亲昵的举动,但是这小孩可能会生气。
见周弓轶那张年轻的脸过渡出放心的神情,曾骞低低笑了两声。这小男孩真是奇怪,明明从未真正信任过他,但却常愿意选择相信他的许诺。曾骞忍不住想到上一次在快捷酒店里周弓轶要求他不要强迫自己时说的话。
周弓轶清楚知道自己被一个坏人伤害了,但迫于两人之间还存有着曾骞强行造就的牵连,小男孩只希望自己能在这段危险的关系中找到个稍微舒服些的位置。小男孩先给曾骞预设了一个极致混蛋的形象,然后通过对方对诺言的践行来为那个存留在深处的Yin影进行找补。好像这么一来,这个男人似乎只要做些不违背他意愿的事就可以足以稀释曾经的恶意。
吃饭的时候,周弓轶不住偷眼去看曾骞。眼镜被热粥氤上层水汽,他就潦草地用手指蹭蹭。他发现曾骞吃东西吃得很快,但是咀嚼却又从容斯文,全程不发出一点声音。
曾骞还挺享受周弓轶注视的,尽管这目光里有些督促意味。快吃完的时候,曾骞干脆说:“你可以光明正大地看我,我喜欢你看我。”
于是周弓轶彻底把头低下了,扒着自己的碗认真吃饭。
结账以后,曾骞带着周弓轶去自己的住处,他住的地方离大学校园和周弓轶父亲家都不远。
之后两个人牵了狗去附近的公园遛,周弓轶平日里看起来闷闷的,看到小秋的时候却活泼了不少,对着大型犬又搂又抱。曾骞嘱咐他公园里晨练的老人比较多,让他不要撒开狗绳。周弓轶乖顺地点点头,见小秋在自己腿边热切的摆尾磨蹭,周弓轶连忙用手去摸她毛茸茸的头顶。小秋突然探出粗糙的狗舌,在他手心里舔了shi漉漉的几下。
周弓轶被舔得发痒,被搔到了胳肌窝似的咯咯笑了几声。
在这之前,周弓轶在曾骞身边从未流露出过这种松弛而快乐的表情。此时晨光正好,周弓轶站在一片干秃的草地上,身体随着嬉闹不住跑跳晃动,片片Yin霾仿佛都在他克制的笑声中被抖落得干净。
曾骞忽然有些不敢靠近他们,他和他们之间不过三四步的距离,但他知道,他再往前一步,这小男孩就会拘谨地戒备起来。
曾骞放任周弓轶在自己眼皮底下和小秋玩耍,除了捡屎以外不做任何打扰。等一人一狗两位旧相识玩得尽兴了,他才提议先把小秋送回家。
周弓轶又跟着去了曾骞家。他看着曾骞在玄关熟练地给小秋擦完脚后打发小秋地钻去卧室里,忽觉有些孤立无援。
“弓轶,先换鞋。”
一双半新的棉拖鞋扔到他身前,周弓轶半蹲下身松开鞋带。曾骞依旧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他的影子章鱼一样卷住缩得小小的周弓轶。接着,曾骞又往前逼近了一步,这样周弓轶一站起身就会撞到他胸口。
曾骞的嗓音里并没有太多情绪,他用平直的语调陈述:“我该吃我的餐后甜点了。”他觉得自己之前已经在玩笑话里通知过周弓轶了,但还是又做了一次声明。
周弓轶颅内警铃大作,即刻起立转身,手指还没有碰到防盗锁就被曾骞从身后死死捂住嘴,然后单臂抱住。周弓轶挣扎了几下,松掉的运动鞋被甩落在地板上,穿着曾骞送的袜子的脚狠狠踹了几下门。大概也怕他闹出太大动静,曾骞把不住挣扎的他扔到沙发上后,就欺身压过去。曾骞一只大手钳住周弓轶的脖子,曲起的膝盖也在周弓轶胯部顶了几下。
周弓轶想要喊叫的意图碎在了稀薄的空气里,他觉得曾骞可能会杀了自己。但下一秒,钳制他脖颈的那只手松开了,男人的两排牙齿在他喉结部位咬噬厮磨起来。
周弓轶攒了点力气,又开始推拒,嘴里蹦出几句缺乏气势的“我不想要”。
曾骞有些为难地撤身,像是被他的反抗搞得不耐烦。但看他一副要哭的可怜模样,曾骞还是凑过去亲了亲他的下巴。曾骞说:“你不想要怎么不早说?你今天一直在勾引我。”
“我没有。”周弓轶这么说。
曾骞Yin沉地看了他一眼,没有作声。过了两秒,曾骞缓慢展开身体,向周弓轶展示自己身体中心沸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