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愈发地柔软起来。
而木子筠一看见祝鹤行,就更是用力地埋下脑袋,不敢直视对方。
戚正扬和兰舟都想坐到祝鹤行另一边,最终这个位置被身手更敏捷一点的戚正扬占领,兰舟只能闷闷地挑了另外的座位坐下。
戚正扬和兰舟忙不迭地应下。
今天是他二哥的宴会,他不应该露出这样不愉快的模样。
他又转头对祝鹤行笑着说,“其实我跟他也就是开开玩笑。毕竟这可是二哥的宴会,我哪敢闹事?”
祝鹤行一靠这么近,木子筠一下子就紧张起来,小声地解释:“是,我是随家母姓的。筠这一字,也是家母为我取的……”
戚正扬立刻得意地回他:“我做梦?我上周可是带他回戚家见了爸妈的。而你,你配吗?”
一听到对方的名字,祝鹤行就微微地眯起眼睛来,审视般地盯住木子筠被眼镜和卷发挡住的脸。
他的目光挪移到了旁边一直极力降低自己存在感的年轻男人身上:“这位是?”
目睹了他变脸全程的戚正扬,简直都想起立鼓掌顺便给他颁发一个小金人奖了。
兰舟的说话声越来越弱,直到彻底没了音。他顿了顿,靠近祝鹤行,细声细气地喊:“对不起,学长,我不跟他吵了,你别不高兴……”
他暗地里也跟祝鹤行提过这些,不过望见祝鹤行那双带笑的眼睛,他就知道祝鹤行心里头是有计较的,所以多余的话也就吞回肚子里去,不再说出口。
“我听说过你,木子筠。”祝鹤行忽然主动到木子筠面前,抬起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些年你跟着我二哥在外面打拼,一定很辛苦。”
迟早也是要这么喊的。”
祝阙推了推眼镜,放下手中的文件,抬手摸摸祝鹤行的脸:“发生什么了,怎么这么不高兴?”
不知道是被哪个字眼给刺激到,祝鹤行唇边的笑容愈发地深了,只是眼底却没有什么笑意。他点点头,收回手,十分干脆地坐在了木子筠旁边:“你的名字也很有意思,木这个姓氏不常见。”
祝阙很难形容他此刻的心情。他怜爱地、温柔地看着他的胞弟,他太清楚祝鹤行的心思了。或许对方没有察觉,在这一刻,对方这样拼命忍耐、但又不经意地露出些许委屈与怨愤的模样,还有对着他说出的倔强的“没什么”,像极了在遇到了难过事后,面对可以依赖的家长时,委屈巴巴憋着眼泪、努力克制的孩子。
祝鹤行又随意地聊了几句,才装作刚发现时间不早的模样,起身离开这里。走之前,他还顺便警告了一下旁边的那两位:“给我收敛点。”
木子筠目光闪烁,稍稍低了头:“我,我今天还是第一次见到三少。”
“原来如此。”祝鹤行的手指在桌面上无意识地摩挲了几下,他看向木子筠,笑着说,“其实,今天我一见你就觉得面善。或许我们以前有见过吧,木先生。”
祝鹤行往前一步,歪着脑袋,抱着双臂,微笑地看着兰舟,不说话。
戚正扬被恶心得不行,尤其是对方这副以退为进的委屈嘴脸,弄得他戚正扬好像成了个故意欺负人的恶人似的。他当即就从座位上窜到祝鹤行身边,冲兰舟说:“哎,要不是你非要挑我事儿,哪能让宝贝碰见刚才那样的?不过我大人不计小人过,这次就算了。”
祝鹤行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
兰舟立刻把到嘴的话憋了回去,侧过身委屈巴巴地看向祝鹤行,甚至眼圈儿都泛起了红:“不是我想这样的,是他故意要惹怒我……”
兰舟像猫一样的漂亮的眼瞳剧烈地收缩了一下,恶意几乎是在一瞬间就从眼底涌了出来。他嚯地起身,冷冰冰地说:“戚正扬,你少在这犯——”
祝阙叹了口气,让祝鹤行坐下来,伸出手臂揽过对方,轻轻地摸着祝鹤行浓密的黑发:“遇到了什么不高兴的,跟大哥说说好不好?”
他只是,只是有一点点的……怒气,和一点点的难过。
已经被点了名的木子筠不得不抬起头来,向祝鹤行腼腆地露出了一个小心的、友善的笑,道:“三少言重了。如果当年,没有祝哥给我工作的机会,我恐怕……”他停顿了一下,把往事揭过,“把工作做好,是我应该的。”
不等木子筠说话,戚正扬赶紧主动出声,向祝鹤行简要地介绍了一下木子筠的情况。
兰舟精致的脸上露出阴沉的表情:“戚正扬,你做梦去吧。”
祝鹤行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有些疲惫地闭了闭眼,继而道:“没什么,大哥。”
戚正扬一向看不惯兰舟。兰舟确实长了张好脸,身形纤细,看着乖巧柔软,但他知道这人实则阴冷得很。每次兰舟朝祝鹤行撒娇诉苦的时候他简直看得只想吐,觉得此人可真是虚伪到了极点。
祝鹤行走入包间,来到祝阙身边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已经冷了下来。
祝鹤行似笑非笑:“行了,你俩都消停点。”
“你们俩这是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