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鹤行紧抿着嘴,靠着祝阙的颈窝,闷闷地说:“……没有,是我自己钻牛角尖。”
他没有办法告诉对方,他到底是在生气些什么。因为这实在是有些……有些不讲道理,他很难准确地描述出来。
一方面,他是在生气木子筠说话时语气里不自觉带上的对祝晚衣的亲近与向往;一方面,他也在气恼祝晚衣。他晓得祝晚衣不知情,也晓得木子筠很无辜,可是他就是忍不住想要迁怒。
祝晚衣,他那么信赖的、眷恋的二哥,怎么可以对——
对李胜达的私生子、对那个令他反感的替代品的儿子、对那个同他的长相隐隐有几分相似的男人,这么……这么……宽待?
如果换成其他的人,他或许都不会这么气恼。可偏偏就是木子筠,不,或许应该用他原先的名字来称呼他——李蕴。
祝鹤行无法原谅李胜达,他憎恨李家、憎恨李胜达,连带着对那位已经死去的情妇和这个私生子一同厌恶上了。在他眼里,他们就是李胜达拼命制造出来的的替代物,用以填补可悲的欲望,慰藉他那空虚的内心。
偏偏就是李蕴……
祝鹤行冷笑一声。对方大概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已经把他给认出来了。不过上一次对方做了伪装,这次又极力避开,所以对方应该是觉得自己不会被发现。毕竟谁能轻易把这么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祝二的属下,同早已逃往海外的李胜达,相联系起来呢?
可惜,祝鹤行一联想江誉给他说的有关于那位情妇和李蕴的情报,以及二哥口中那个刚随他一起从海外回国的木子筠,在之前就已经做了一个相当大胆的假设。这一次特意在宴会上找对方交谈,也不过是为了进一步确定罢了。
……现在看来,他的大胆设想果然成了真。李蕴就是木子筠,是这些年来跟在他二哥身边的人,也是数周前与他在茶楼里见了面的年轻男人。
祝鹤行越想越感到厌烦。
他并不是想要对木子筠做什么,也没有讨厌对方到恨不得对方死的地步,他只是……对他自己、对他二哥、对这恶意的命运巧合,感到深深的疲惫和无奈。
祝阙感受着他们彼此肌肤相贴时的热度,听到对方闷闷不乐的回答,只能说:“你现在不想说,没关系。但是也别这么倔,一直陷在那里头。我们都在你身边陪着你的啊。”他还玩笑似的说,“要是让你二哥瞧见了,怕不是要丢下客人带你出去玩了。还记得小时候,他就总是这样,见你不高兴了,就抱着你出门去,想方设法地哄你开心。”
不得不说,祝阙对于祝鹤行情绪变化的源头一向找得挺准。他这一通话下来,让祝鹤行也不自觉地回忆起以前与祝晚衣之间亲密的往事,阴郁的心情渐渐地淡去。
“不生气了?”祝阙低头在祝鹤行的额头上吻了一下,“时候差不多了,去看看你二哥吧。要是他准备好了,就开宴了。”
“好。”
祝鹤行摸摸自己额头被吻过的地方,左右看了看,抬起头迅速地在祝阙嘴角亲了一口,然后笑眯眯地溜了出去。
这场掺杂了诸多利益纠葛的宴会,非常顺利地落幕了。
祝鹤行本打算今晚从戚正扬和兰舟里挑一个解决一下生理问题,没想到他二哥醉得不行,非要黏着他,嘴里一直嘟嘟囔囔着什么。见此,祝阙就让祝鹤行先带祝晚衣离场,他则留下来扫个尾。
纵使戚正扬和兰舟心里头有诸多不舍,也只能看着祝鹤行扶着祝晚衣上了车,扬尘而去。
祝晚衣一上了车,倒是突然安静了下来。他脸色通红,醉醺醺地贴着祝鹤行的胳膊,一言不发。
祝鹤行伸手轻轻捏了捏对方热热的脸,有点无奈。
司机开车开得很稳,没有颠簸,能让祝晚衣很好地休息一会。祝鹤行搂住对方,轻轻地拍着祝晚衣的胳膊,像是在打拍子似的。
等到了家,祝晚衣紧紧抓着祝鹤行,亦步亦趋地跟着他上了楼。
祝鹤行把祝晚衣放到大床上,转头去给他拿了湿毛巾,俯下身来给他擦脸。
祝晚衣却不安地动了动,睁开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祝鹤行的脸,有些委屈地开口:“小鹤……”
“怎么了?”
“今天是,二哥生日。二哥很高兴……今年,能有你和大哥在。”祝晚衣伸出手,揽住祝鹤行的脖子,“所以,二哥想,想亲亲你……”
祝鹤行简直对这个醉鬼没有办法,只得好好好地应着,低头在祝晚衣侧脸上轻轻触碰了一下。
“不是这个!”祝晚衣忽地激动起来,“二哥也要那样、那样的!”
“什么?”
还不待祝鹤行反应过来,祝晚衣一下子使了力,用嘴唇紧紧地贴在祝鹤行的唇瓣上,毫无章法地亲吻着。
他的声音里隐隐带了丝哭腔:“小鹤,我也要,你对大哥那样……那样的……”
祝鹤行惊讶得睁大了双眼。
但很快,在下一刻,他起身将祝晚衣压倒在床上,回敬般地热烈亲吻着对方,直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