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子砚倒是跃跃欲试,确实,在帮助寻找汤喆的工作中,我们刑事技术部门也只有图侦能帮助侦查部门提供一些线索了。
师父像是看出了程子砚的心事,微笑着对她点了点头,像是赞同,又或是鼓励,说:小程,你的行政工作都交给他们去做,我去厅视频侦查总队给你申请更高级别的数据库权限,你有空也帮他们的图侦部门做做工作,看能不能找到一些汤喆的线索。
程子砚双颊绯红,显然是有些兴奋。她嗯了一声,拿起笔记本,上楼去她的图侦实验室干活了。
我拿起上一案的结案报告,正准备和师父口头报告时,师父口袋里的手机响了。师父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屏幕,立即接通了电话,面色凝重地听着。
我知道,又来活儿了。
果不其然,接完电话的师父站起身来,说:云泰的案件,你们立即出发。
叫上子砚?陈诗羽朝楼上指了指。
让她先去视频侦查总队拿权限吧。师父说,这个案子她就不一定要去了。
大家纷纷点了点头,因为这一起悬而未决的自产自销案件更加牵动人的心弦。大家开始收拾各自的勘查箱,而韩亮则收起诺基亚手机,拿了车钥匙先行下楼。
这些年,我们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说走就走的感觉。我刚开始参加工作时,只有杀死两人以上、有广大社会影响、久侦不破的案件会让我们省厅的刑事技术部门参与。而现在,因为全省的命案发案总数只有那个时候的四分之一,所以我们现在对每一起命案力求速破。于是,凡是当地对现场进行初勘未发现头绪的,省厅刑事技术部门立即介入,参与共同侦破案件。所以,虽然社会越来越安定、案件越来越少,但我们的工作压力倒是丝毫未见减弱。
龙番到云泰有两个小时的路程,在路上,我电话联系了师兄黄支队长,对案情进行了解。从黄支队的描述来看,这一起案件似乎并不困难,可能只是一起同性恋杀人的案件。毕竟这是一个小圈子,侦查范围不大,可能一两日案件也就破了。听黄支队这么一说,我压力骤减,放下心来。
按照师父的指示,我们的车径直开到了案发现场云泰市火车站后面的一处僻静小树林内。
树林周围已经拉起了警戒带,几名穿戴整齐的现场勘查人员正在忙忙碌碌。看来我们的速度还挺快,尸体还在原位并没有移动。
一看到尸体,我就明白了为什么黄支队会将此案定性为同性恋杀人案件。
现场是一片偏僻的小树林,毗邻云泰大道的末端,少有闲杂人等前来,但毕竟这一片树林也是云泰市的形象工程,所以每隔几天,都会有市政派遣的清洁工人来此清洁。今天一早,清洁工人在打扫树林的时候,发现了这一具男尸。
正因为是男尸,才有了同性恋杀人的定性,因为这个现场,除了性别问题以外,怎么看都是一起强jian案件的现场。
树林中间地面上,仰卧着一具男尸,远远看去,看不真切,但是可以明确的是,男尸的下身赤裸,地面上覆盖着的落叶有些凌乱。
有腥味。大宝一边穿戴勘查装备,一边说道。
血腥味吗?我说,感觉现场没多少血啊。
大宝没有回答,但林涛蹲在地上说:这片树林的地面都被落叶覆盖了,不具备提取足迹的条件。
我点了点头,走进了警戒区域,到了尸体的旁边。很明显,死者的损伤集中在头部,很严重,甚至已经看不清面目。但是现场确实出血不多,也仅仅是头部有血覆盖了似乎扭曲了的面容。
尸源清楚吗?我一边问,一边用手指按压了一下尸体背侧的尸斑,有褪色。
不清楚,目前侦查部门在云泰的同性恋圈子里调查。高法医指了指死者颈部的一条由红线系着的佛形挂坠说,这条挂坠,怕是唯一可以辨明身份的东西了。面容是不行了,我看了一下,估计是全颅崩裂。
我也按压了一下死者的颅骨,严重的骨擦音告诉我,他确实可能是因为全颅崩裂而死亡的,怪不得整个面容都已经扭曲了。
尸斑还有褪色,尸僵最硬了,估计是昨天傍晚时分死亡的。我抬腕看了看手表,现在是上午十点。如果按照死后十五至十七个小时尸僵最硬来推算,那就是昨天下午死亡的了。
死者上身穿着一件黄色的t恤,下身只有一条三角内裤,已经褪至了脚踝处。脚上穿着黑色的袜子,但是皮鞋脱落在了尸体的脚侧。看来看去,尸体的衣着上连个口袋都没有,更不用说什么随身物品了。
随身物品,只有这一条挂坠?我问道,裤子没找到?
没有。高法医摇了摇头。
我的心一沉,看起来这起案件比我想象中要复杂得多,就连这个尸源问题,都是个大问题。
尸体躺在那里,几乎没有随身物品,损伤又一目了然,似乎没有什么好进一步检验的。我翻动了一下尸体的袜子,似乎里面黏附了一些绿色的物体。毕竟是在室外现场,我不敢细看,于是用塑料物证袋把尸体的手、脚、头都包裹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