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温瑜不置可否,用手轻巧拨开林羽辰挡着身子的胳膊:“手背好。”
林羽辰犹豫不决地挪开手,嘴唇被他自己咬的发白。
最后一块遮掩的布料被指尖勾开,缓缓下拉,扯到膝弯处的时候,手的主人却仿佛倦怠了似的,反倒收回去拍了拍身旁光滑的皮质沙发面,懒洋洋道:“把裤子都脱了,跪上来吧。”
林羽辰抿了抿嘴,弯下腰去,抬高腿把脚从裤腿中抽出来。牛仔裤很紧,他脱的时候还要小心刚挨了打的左手,重心不稳差点儿一头栽倒,被江温瑜扶住了肩膀。
“不要这么着急投送怀抱,”他听见男人笑了声,“告诉过你,我对你这小身板儿没兴趣。”
林羽辰不屑地哼了声,也顾不上什么扭捏了,三下两下把脚踝从裤腿中全部解放出来,变成彻彻底底全身赤裸的状态,手捂着下身跪坐到沙发上,腿并得很紧,扬起眉毛看着江温瑜。
“太磨蹭了。”江温瑜抬头看了看挂着的时钟,“不过脱个衣服就花了这么长时间,你还没有写作业。”
林羽辰争辩:“那是因为你打我。”
男人嗤了声:“你确定现在要提醒我刚才你不过挨几下手板,有多没规矩吗?”
见这只活力充沛的小狼似乎还有话要讲,完全没有被驯服了的样子,江温瑜叹了口气,挨着林羽辰身子的那只手按着他腰,微微使力,强迫他就着跪的姿势向茶几上的方向趴了下去。林羽辰始料不及,剧烈挣扎着,然而被全盘压制,跪撅的姿势让他身后光景完全暴露在灯光下,一想到旁边人看到的是副怎样场景,他就禁不住全身发抖起来。
“趴好了,别动。”男人扬手扇了那浑圆挺翘的屁股一巴掌,站起身来,“我去准备一下你今天的教具,回来如果看到你还乱动,有你好果子吃。”
林羽辰忍气吞声,生生抑制住想要跳起来引战的冲动,手指死死扒着茶几的玻璃边缘,指腹按过的地方留下几道shi漉漉的圆圆的印子。摊开在桌上的作业本看着都亲切了起来——他只想端端正正地穿好衣服坐起来,拿起他的笔写作业。现在过高的耻度将他大脑搅成了乱糟糟的一团,林羽辰在这样一片混乱中,倒是格外清晰地记起来江温瑜说,要“换种方式学”。学成什么样他不知道,不过他这时候确实想赶紧的把这劳什子学完,好早点儿穿回他的衣服。
男人在厨房里,一道玻璃门里模模糊糊传出点嚓嚓的削皮声音,还有淅淅沥沥的水声,最后是水龙头被拧紧的一记闷响。
好像在削苹果。林羽辰想着,随即想象了一下江温瑜拿着个鲜艳欲滴的苹果强迫自己咬着听他讲题的样子,觉得有点滑稽,这么想,就笑了下,正巧对上江温瑜拉门出来时望向他的视线。
于是林羽辰立刻抿了嘴,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他又发现男人手里拿的不是苹果,那条状物辛辣的味道他大老远都能闻到。
是生姜。
林羽辰很厌恶地皱了下眉毛。
他很讨厌生姜。不是不喜欢它作为“调味品”的功能,而是受不了它作为“”的强大伪装能力。放在红烧鸡腿里,长得像鸡腿;放在鸡汤笋片里,长得像笋片;放在炒土豆丝里,长得像土豆丝。它什么都像,明明摸起来滞涩无比却油滑老脸得无处不在,仿佛哪儿都缺不得它。
今天这根生姜这个时候出现在江温瑜手上,那就必然不是来调味的,至于它要什么东西,林羽辰不想知道。
只知道,自己一定不会喜欢。
然而当江温瑜戴上一只薄到几乎透明的ru胶手套,一根冷冰冰的手指轻轻揉按上他身后那个从未被外人触碰过的柔软密地时——
林羽辰极其猛烈地弹动躲闪起来!
另一只没带手套的手shi漉漉地压住他赤裸的后腰,缓缓摩挲着,似是在安抚:“听话,别害怕,我不会伤你。”
林羽辰那一瞬间眼泪都几乎要被逼出来。他用力去抓男人的手腕,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拼命,声音有些断断续续,声调不时变低消失,听起来像不情不愿的请求,到后面全然没了处变不惊的模样,身子抖得如被步步紧逼到悬崖边缘无路可逃的幼崽:“不要脏,脏的”
“没关系的。”男人轻声细语地诱哄,“我不嫌你脏,相信我。”
江温瑜对上的是一双受惊的水润眸子。这种神情本应和林羽辰的形象格格不入,然而此时此刻浮现在他脸上,又好似那般得恰到好处,比任何表情都要应景又让人心疼。只那眼神不过是惊鸿一瞥,雾里看花水中望月般不真实,转眼就消失,宛如上一秒不过时臆想出的错觉。
林羽辰哭叫了半天也挣脱不开桎梏,便立刻用那双仍然裹着水光的眼睛虎里虎气瞪着他,很凶,很色厉内荏,喉咙里还带点巍巍的颤音,简直一听就很有气势:“你这是猥亵!”
“嗯。”江温瑜恍惚了片刻,随后勾出一个漫不经心的笑来,“我不拦你,你大可以现在就走。”
——你敢跑,就索性别回来了。
这两句话放在一起,相映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