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案件,让街上的流浪者帮忙留意小林的身影。
等待消息的时候,吴双有时会来到小林曾经居住的房间看看,这里他不让仆人动一丝一毫,床褥没有换洗过,所以还残留着小林身上的气息。
坐在小林曾经的床上时,他有种oga还在家里的错觉,可能正在楼下喂宝宝或者切水果,下一秒便会推门而入。但是晚上,他一个人躺在主卧大床上时,空寂的空气告诉他林振宜已经不在了。
他唐突地、决绝地赶走了对方,甚至这个房子都没有接受oga的离去,而灵性般地保有着对方存在过的一切证据,像被扣掉一块的拼图画面般提醒吴双内心巨大的撕裂和丧失感。
他怕小林腿跪得难受,所以全屋房间换了厚厚的毛绒地毯,摸上去像奶油一般;小林喜欢浅色系的东西,所以床单被罩、杯子碗碟、毛巾手绢都换成了对方喜欢的颜色,甚至吴双自己也会穿对方喜欢的衣服虽然他没有亲口问过林振宜,但他觉得自己的判断绝对是对的;小林怕冷,吴双把空调、地热、增湿、通风、驱虫系统更换了一遍,让oga在房子的任何角落感到舒适,冬天洗完澡不会冷,夏天在厨房不会热。
但他真的了解小林吗?
小林走的时候,甚至把结婚戒指放在了小房间桌子上。吴双当时快气晕了,他只是做做戏而已,没想到看到如此绝情的一幕!气得他当时没有阻止,净想着对方回头后该怎么收拾人了。现在看着那枚铂金戒指,吴双会想,要是小林戴着戒指走,起码有东西去当铺换点钱,不至于过得太苦,现在音信全无。
女儿不太适应新来的两个保姆,保姆也怕吴双每天训话。吴双看了心里来气,这样几方勉强维持了一个多月。
唉。
吴双坐在小林的床上,床垫不软不硬,床头除了一个枕头外还有一对耳塞、一对耳机,枕头下面放了一块手表、两根发圈、一小管消炎药和薄荷油。这些东西都是吴双的钱买的,所以林振宜一件也带不走。吴双打量着这个房间,看看还隐藏着什么其他细节。
他把桌子上的每一个抽屉打开,里面多是一些文具本子,oga的新手机也在这里,没有带走。本子里是一些没画完的画,抽屉底层有几封积灰的陈年信件,是林振宜父母写给他的,每封都不长,内容不是诉苦就是要钱。还有两张小林弟弟寄来的明信片,正面照片是x国大峡谷和湖区。
吴双把信件扔到一边,仿佛这东西脏了他的手。他把物品归到原位,转而看向了房间里的衣柜。
他记得小林连衣服都没带走几件,可能拿了两件内衣和一个外套吧。
这样想着,吴双打开了衣柜,而衣柜里的景象让他惊呆了。
衣柜的左右两扇门内侧,满满地贴了上百张小林亲手画的画。
一张张方形、长方形或不规则形状的卡纸层层叠叠地彼此遮盖,用黏土胶或胶带固定在木板上。这些油画棒或彩色铅笔画有的时间很久了,胶带和卡纸发干泛了黄;有的很新,边缘白白的盖在最上端。画面中什么都有,有小兔子、小熊、熊猫、花朵、风景、造型各异的房子或纯粹形状组成的涂鸦,花花绿绿贴满了衣柜门板。
吴双甚至认出了一张古希腊神庙,他曾在对方的图册上看过相似的照片。蓝色天空和褐色泥土背景上,oga用米色蜡笔重重地画出了几道石柱,用铅笔刻出了柱子上的花纹。胶带处写了作画时间,是怀孕的时候。
除了画以外,左边门板上还贴了一面小圆镜子,镜子下有几张照片。
吴双仔细地看着,一张是宝宝单人的满月照,一张是他和oga婚前拍的婚纱照小样片。这张照片上林振宜穿着露肩白纱,画着好看的妆容,一只手轻轻搭在鼓起的孕肚上,另一只手挽着旁边直立的丈夫,对镜头露出宁静的笑容。吴双甚至能猜到对方为什么选择这一张小样,因为这张最正式、最不色情。他的手指肚描摹着对方的眉眼,接着来到了下一张照片——准确地说,是半张照片。
方形照片只剩下了右上角的三角形,画面中是吴双的上半身。
吴双认了出来,这张照片本该是他们一家三口的孩子满月照。但林振宜把母女俩的部分撕走了,把他扔在了这里。
“……小林哥,你要是想孩子就回家呗,”由于林振宜每天晚上都在员工宿舍哭泣,另外两个女同事都要看不下去了。“你和你老公好好说说。”
“不,不行……”林振宜趴在被子里,看着自己和宝宝的半张照片。这张照片他买了个透明塑胶卡套装着,白天贴身带,晚上放在枕头下面。“他会赶我的。”
通过林振宜的讲述,在女同事的想象里吴双一定凶神恶煞,每天抽烟喝酒打老婆。
“那你天天哭可咋整啊,”对方说道,“也不能一直这样吧。”
林振宜原本期待着时间将缓解痛苦,可母女分离之痛随着时间延长反而更加抓心挠肝。
他没有跑远的一个原因是,想着不时溜到吴家别墅附近,也许能看到外出的女儿。他甚至真的碰到了一次推着婴儿车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