寓都很安静,林清晏换好鞋站在玄关,陆长昀拿上放在一边的车钥匙,两个人一起走出门,林清晏锁的门。
电梯下落的过程总是伴随着失重感,林清晏听见陆长昀很轻的说了一句,“能不能晚一点走?”
他看向陆长昀,很轻地回答他:“我不想再留在这了,你知道的。”
电梯门打开的时候,是他先走出去的。
放行李,开车,一系列动作有条不紊地进行,林清晏想坐后面,看着陆长昀发白的脸色最终坐进了副驾驶。
车门已关,回忆被甩在后面,林清晏看着车窗外面飞驰而过的景色,忽然想去老宅看看,看看陆凌云生活的痕迹。
可老宅已经没有了,当时陆长昀刚上手没有经验,公司一度无以为继,老宅被卖了作为预备资金维持资金链,父母搬去了乡下的别墅,陆长昀住进了之前买的小公寓。
陆凌云不在的一年多,兵荒马乱。
林清晏收回思绪,把车窗降下来,安安静静地看着窗外的一切,看他生活了二十几年的城市,带着点寒意的风打在脸上,他眯了眯眼睛,车内的音乐声在风声中显得有点模糊,但是让车内的氛围不会那么僵滞,坟墓一般。
现在也没好到哪去就是了。
林清晏自认是个自私的人,陆凌云已经没了,他不可能呆在喜欢他的陆长昀的身边,对他们两个人都不好,他想出去看看,他还记得陆凌云高中时最喜欢的科目是地理,他喜欢壮阔的山河,他喜欢徒步。
林清晏想,我也没有什么能为你做的,我是个懦弱的人,我做不出来为爱殉情的事,毕竟我最爱的还是自己。我可以去看看你想看的壮阔山河,然后百年之后如果有幸遇见你,我可以讲给你听听。
毕竟你之前也不喜欢我不是吗。
到了机场,陆长昀想下车送林清晏,被他阻止了,“这旁边停车位不好找,你直接开走吧,我不用送。”
陆长昀看着他,喉结滚动了好几下才艰涩地开口:“你一个人在外面要照顾好自己……”
他说不下去了,眼睛开始有点模糊,他不想在林清晏面前抹眼泪,那样不好。
林清晏点了点头,拖着深黑色的行李箱走进了机场,陆长昀打着双闪看着他进去,看着他在人群中消失不见,像一滴水融进一片海。
他慢慢趴在方向盘上,失声痛哭。
林清晏走了之后,陆长昀肉眼可见地颓了下去。
也并不是说颓到天天泡吧喝酒,就是人肉眼可见的丧了两个度,工作照常做,照常生活,就是人看着总是恹恹的,有气无力的样子。
聂承秋过来的时候看见他直接一个文件砸了过来,陆长昀被砸了个正着,按往常他肯定跳起来骂人,可今天他恹恹地抬起了脸看了一眼聂承秋,便又低下了头,无波无澜地看他的文件去了。
“你最近是——”聂承秋找了好久没找到形容词,捡了个比较轻松的出来说“虚了?”
陆长昀没理他。过了很久很淡地说一句:“不知道,不太提的起精神。”
还有,感觉好孤独。他默默地在心里补充到。
“那你找个心理咨询师说说话呀。”
“早就找了,都变成长程咨询了。”陆长昀疲惫地揉了揉眉心,“我都快跟那个咨询师处成朋友了。”
“有那么夸张?”
“倒也不是单纯时间长,那人还蛮对我胃口的。”陆长昀想了想,补充到,“他很温柔,说话让人很舒服。”
聂承秋淡淡地说到,“我以为这是心理咨询师的基本素养。”
陆长昀翻着文件不在意地说:“可能吧,我之前也没看过咨询师啊。”
聂承秋看了他一眼,两个人开始处理事情。最后要走的时候他淡淡地扔下一句话:“要是真的难受,我可以陪你去喝酒。”
陆长昀摆了摆手,“别,我不是非常想醉死然后头疼。”
他目光黯然,轻声说:“我早就知道他不喜欢我的…只是没想到这么突然的离开。”
聂承秋想了想,很客观地说:“我觉得,他走反而对你比较好。”
陆长昀对此嗤之以鼻,聂承秋拿过他手上的文件,边翻边说:“就是可惜我少了一个设计的好人才。”
聂承秋说的没错,林清晏的离开确实很好。
他现在在云南,连日光都是懒洋洋的,洒在青石板路上,街边有个乐器店,时常有个女孩子抱着吉他坐在门边弹唱,林清晏以她为原型画了一幅图,午后的阳光,树荫,抱着吉他的女孩子,纯粹又悠闲。
他坐在民宿的窗边画雪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慢慢变淡,又有鲜亮的颜色覆上去,中和人生的底色。
偶尔他也会想起陆凌云,想起他的时候就给他画一幅画,把记忆倾泻在纸上,悲伤好像也会因此淡一点。
日子很淡,像水一样淌过。
“你最近怎么样?”程琛坐在陆长昀对面,温声问他。
两个人已经慢慢熟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