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中锦听了,冷笑起来,“那东西……不值一提,若不嫌弃,我将我淮左李氏珍藏的东西全部奉上……只求你们将罪责归于我一身,别去追究李氏一族。毕竟,这件事都是我……”
沈颢顿了顿,问他:“为什么不用兵器?”
李中锦不耐烦地抬起头,“不是说了么?那不值一提……”
“我只想要那个。”
李中锦抿了抿嘴,“那钺,我不会给你……它已经被我以灵识炼化,于我而言,无异于本命武器。你要走了它,用也用不得,还会要了我一条性命,与你所许下‘不计较’一言有悖。修道之人,不可违背自己的诺言。你换一个吧。”
沈颢沉默下来,垂下眼,“那……你将李氏所有的阵法都教我。”
“……可以。”李中锦的声音很平静,很轻。但不知为何,沈颢的眼圈有点发酸。他回头看向一直沉默着的冰绡,心里低低地叹息一声。
“沈颢,你决定了?”玄暝坐在主位上,问道。
“嗯。”沈颢点点头,回到自己的位置,手边的小茶几上,有人推了一盏碧澄澄的茶过来,沈颢端起来,咂了一口,抬起头,看到墨幽不曾回过头来的侧脸。
人世悠悠,悲欢离合,又有多少是由得人的?
“冰绡,你呢?”玄暝又开始询问。
李中锦猛地抬起头来,看向冰绡。他的目光很直接,里面带着沈颢看不太懂,又好像看懂了一点的东西。他直直地看着,目不转睛。冰绡却一直靠在千叶的身旁,低垂着头。听到玄暝的询问,也只是摇了摇头,什么都没说。
“你没有想要李中锦付出的东西么?”玄暝问道。
冰绡顿了顿,摇摇头,“不需要了。”
这是沈颢第一次听到她说话。千叶和她很像,远远看着,几乎会以为是一个人。但她的声音一点都不好听,不像千叶的清澈,沙沙的,有些干涩,压得很低,说话时语气很硬,好像一句话能把所有的决心都用掉一样,干干脆脆的,直白的。
李中锦大概是想到了什么,脸上竟浮出一丝微笑,马上又被苦涩占满,最后,变作一张无法形容的脸,那……大概是无知无绝无望了吧。
千叶拉了拉冰绡的袖子,冰绡摇摇头,“千叶,送我回去。”
“……好。”千叶站起身,扶着冰绡离开。
李中锦的视线一直未曾移动,他看着冰绡站起身,看到冰绡消瘦的样子时嘴巴扁了一下,冰绡扶着门框跨出去的时候,他喊了一声:“冰绡!”
冰绡停了一下,“何事?”
李中锦该是没想到她会回答,脸上一喜,“你会好吗?”
冰绡也愣了一下,大概没想到他会问这个,回过头来,“这该问……”她又停住了,想了想,说道:“这许多年,纷纷纭纭,你大概不懂我,我也不知道你,今日我出了这个门,大概永世都不会再见面。今日以后,你当你的人,我做我的妖……”说到这儿,她又停住了,似乎不知该说什么,好笑似的摇摇头,“说这些做什么,已经……没必要了。”
李中锦张了张嘴,却始终什么都没说出来,他只一直看着她,看着看着,眼泪就流了下来,不知怎么,说出一句:“我喜欢你……”
冰绡松下肩膀,靠在千叶身上,脸色淡淡的,“嗯,我知道。”
“但是,已经不复存在了,对么?当年的我们。”
“嗯。”
冰绡靠着千叶许久,觉得累得慌,“走吧。”&&&&&&&&&&&&&&&&&&&&&&&&
作者有话要说:
☆、碧灵之歌-求而不得
李中锦的事情很快就处理完毕,沈颢要求他交出在李家渔场所使用过阵法,冰绡则当作一切并未发生过,不想再与此人有任何纠葛。南海龙王和千叶对此很不满意,可目前来说,冰绡的意愿才是他们最先考虑的,于是,李中锦被柚子暂时关押、治疗,空秋则抽空跑了一趟李家,用李中锦提供的方法找出了他书房中所藏的所有阵法图谱,回来的时候,还带着一个十八九岁大的少年人。
玄暝莫名其妙地问:“他是谁?来这儿做什么?”
空秋皱了皱鼻子,跳出窗子,“李中锦的儿子。”
儿子?
客厅里坐着的所有人都用很惊讶的表情看着这个少年人。
少年站得笔直的,容貌也很好,鼻端目清,气质沉稳,并不太像外面常看到的这个年纪的孩子。他被一群人从上到下的打量,却没有半点局促,而是大大方方地向玄暝行了一个道家礼,风度清正,很有名门弟子的风范。
玄暝看了看他,又想想那个习惯从窗子里跳出去的空秋,常年板着脸的墨幽,经常冲动的凰焱,有些无奈,“李公子不必多礼,此事关于南海与李家家主李中锦,却并未涉及李家其他人士,南海也说好不会再去追究李家其他人的罪责,李公子实在无需跑这一趟。”
少年点点头,“原本确实如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