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殿下……” 枳蹒跚地走到无忧身边,少年想扶他,然而自己却一个踉跄。
枳一惊,手摸到了滚烫chaoshi的额头。
这……
他本身就是鲛人药师,病人几个特征就能有所推测。
瞳色的变化,鳞片的失控,上身骨骼不自然的延展。
殿下,怕是要成年了。
凡人成人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哪怕如此,骨骼增长时也难免会有生理性疼痛。而鲛人族一朝成年,骨骼与筋络变化产生的痛苦岂是旁人可知。
在碧落海外成年,没有海皇赐福,是得不到鲛人王族认可的,更严重的可能会直接丧失继承权。所以家族才千叮万嘱,一定要将殿下带回海皇殿进行成年洗礼。
枳心里又急又气。
若是有泱的飞舟……他们一日就可以回碧落海,可是如今……
嚓……
听见声响的鲛人药师回头。
模糊的身影渐渐清晰,孱弱的少女背着满身是血的青年鲛人,暗淡的视线在看到他们是才微亮。
“泱!”
…..
背着是她两三倍体重的鲛人,叶秋婵还坐在地上缓神,脸上全是汗水,头发一缕缕黏在耳侧,惨白的脸色倒是因为跋涉逼出两片chao红。
“我们不会谢你。” 枳说道。
泱的情况太糟糕了。断了一臂,还被生剜一只眼睛,失血过多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清醒。若不是鲛人体质强健,他恐怕早就没命了,但实力百年内再难Jing进。
而这一切,都是眼前这个女子导致的。
叶秋婵早已猜到结局,唯有苦笑。
与无忧的视线一对上,那碧瞳颜色转深,很快就避开了,
错了,从一开始,就走错了路……
是因为她太自私了吗?
她以为她能承受,能承受迟暮死在她面前的场景,能承受无忧被她背叛时的目光,能承受鲛人被剜去眼珠时的凄厉惨叫。
可是最终,这些都仿佛梦魇一般如影随形,她从无安宁。
她得到想要的了吗?这是她希望的结果吗?
“你们快走。”许久后叶秋婵起身,瘦弱的身影仿佛浮萍般风一吹就会飘走。谁也不知道她此时在想什么。
“你…..” 枳愣了一下。?
“去那个地方,无忧他知道,有人接应。”她与师兄约好的,这件事情一了就离开离山,过他们想要的生活。???
世间安得两全法…..她只是想要……
“孽障!”?
“快走——”
——
业力在体内乱窜。那个劫云下出现的男子不过一招,就险些要了祖孤言的命。
不可能……不可能。
“怎么会这样?”叶长青见来人一身咒印,甚至不用触碰就能感觉到其中黏稠的业力,以他的实力,也不能靠太近。
祖孤言不敢用七杀剑,怕被业力所侵蚀,只得手支住身体:“离山......老.....出关了……快救我,否则,谁都活不了。”
“你不是说离山无人是你对手吗?” 叶长青没听清前半截,但也知道事态急转直下,“……明明鲛人瞳炼化了邪气……难道还不够吗?”
老人想到这里才匆匆前往破败的血阵。然而,祭台上空空一片,满身是血的鲛人不知所踪。同时不见的还有叶秋婵。
苍老的面容狰狞了一瞬,清晰的筋脉在额头出浮现,然而过了不久,却又被压制下去。
“把七杀剑给我。”
“……你做什么!?”?
祖孤言身中业力,时刻经受着骨头被打碎又重合的痛苦,再强大的实力也经不起这磋磨。
见叶长青要夺剑,本想抽剑脱身,然而才碰到剑柄,业力就又如附骨之疽般顺着指尖入侵心脉。
一迟疑失了先机,七杀剑被夺。干枯的手指刚握紧剑柄,只闻七杀剑微震。
业力针对的是祖孤言,对于别人的伤害就小了。
那张与叶秋婵有三分像的眼中,混沌的视线晃了晃:“你怎么能骗我?…..你不该骗我的……”
”我没有…..骗你,是….离山的那位——” 祖孤言刚要解释,却眼前一花。
男人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叶长青。
七杀剑的剑刃处还有一道红线般的血迹。
滴……嗒….
此时的祖孤言根本无暇运功自保,捂住咽喉滚在地上,鲜血从指缝间溢出,哪怕是他这个眼高于顶的冷心之人,流出的血也是温热的。
“堂堂的大宗师,却敌不过七杀剑一剑。” 叶长青喃喃道,“无能,太无能了,只怨我,错看了人。”
鹏儿的仇,本就不该假他人之手。
“待我修好七杀剑,便杀去魔界…..离山,他拦得住我吗?”?老人摇摇晃晃携剑离去。
不…..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