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从向yan书屋回家以後,我的心情一直很低落,始终想不透为什麽事情会变成这样。
我明白智惟哥只是担心我而已,却也懂得汪琳那种被误会的感受。
可是,我还是希望能有机会化解初次的不愉快。
我确定下个星期日是好天气,甚至还买到了一场很特别的音乐会的门票。那是一场融合水彩画作与四重奏的演出,有着智惟哥喜欢的美术与汪琳熟悉的弦乐,就彷佛是某个神奇的力量也想帮助他们两个人好好相处一样。我明白绝对不可以让他们知道彼此会出现。我思索许久、将一切预备妥当,这才分别邀请了他们。
很快来到星期天,我提早出门,先到学校旁的公车站牌等待。
十二月的太yan不像夏天的时候那麽刺眼,我於是走到没有遮蔽的一角,让温暖的光线洒在头顶,同时拆掉右边那个绑得不太满意的辫子,重新编起。
智惟哥先到了,他慢慢地朝我走过来,颊边的酒窝浅浅的,他的微笑也浅浅的。
我们打了招呼,我旋即从背包拿出音乐会的票,递给智惟哥。另外两张票不小心从我手中挣脱,我蹲下捡拾,起身时,对上智惟哥困惑的目光。
我们本来该搭的那班公车入站又离开,我踌躇着,知道智惟哥可能已经猜到了,便老实告诉他,「其实……我也邀请了汪琳。」
智惟哥点点头,看起来并没有生气,只是说:「难怪那天你跟我说想一起去听音乐会,才说得那麽别扭。」
「咦?有、有吗……」
智惟哥笑了笑,「你想什麽都写在脸上。」
我没有回答,只是有些难为情地傻笑了几声。智惟哥没有不好的反应,却不代表汪琳也会这麽欣然接受。
果然,当汪琳总算到了,并且看到智惟哥,立刻瞪大眼睛,气急败坏地走向我。我再怎麽迟钝,也看得、听得出汪琳的气愤,「为什麽他也在?」
「我、我不想看到你们生气……」我低下头,心虚地越说越小声。
「拜托,你这样我才会生气!」汪琳狠狠地瞪了智惟哥一眼,直接拉起我的手,朝正好停靠的公车走去。我对於她突然的碰触有点吓到。原先我们旁边还有其他一组人坐着等车,见车子来了,也排起队来。智惟哥就这样被隔在了其他等车的人後面。
我频频转头望他,他笑着向我摇了摇头,大概是想让我知道没有关系。
车门打开後,汪琳拉着我上车,找了椅子坐,离智惟哥又更远了。我张望着,确认他也有位子,才稍微放下心来。
我也把汪琳的票给她,她无语接过。整趟车程我们都没再说话,直到公车抵达演艺中心附近,我们下了车。
距离音乐会还有许久,我本来就预留了一起吃午餐的时间,於是找了一间大家都没有异议的简餐咖啡厅填肚子。
服务生替我们带位,汪琳自行挤进沙发座椅内侧,把我留在靠走道那端,和智惟哥面对面。
我们安静地翻开菜单,安静地好像所有无声都被加上了arcato记号一般地被强调,令我不自在极了。是不是不要勉强三个人一起出来b较好呢……
我决定了想点的餐,阖上黏手的塑胶膜封面,索x从背包里拿出「小日的社交手册」以及笔袋,或许等等点好餐後,看看里面的内容、涂写些什麽,会让我感觉好一点。
点餐时,我说得太小声了。服务生没有听清,我正想用指的,汪琳却直接替我大声说了出来。我感激地看向她,而她只是没辙地翻了个白眼,就拿起手机、开了来读。
我和面带笑容的智惟哥对上眼,他轻抚着餐垫纸角落的纹路,我不自觉地学起他来、试图抵抗重新回返的安静。
犹豫半晌,我深x1一口气,「那个、智惟哥、汪琳,你们……可以陪我画画吗?」
汪琳没有抬头,眼睛还是黏在萤幕里的字句,直到看完一个段落、用食指指了暂停的地方,才侧头看我,「画画?你又不是小朋友!还是你要我跟服务生要儿童餐附的蜡笔?」
我偷偷看了看隔壁桌小孩们快乐地用蜡笔将儿童餐垫纸上se。那盒蜡笔小小的,好像很方便携带……但我摇了摇头,「不是,我只是……想要把喜欢的朋友的涂鸦跟字迹收藏起来。」
「好啦,也不是不行。」汪琳放下手机,迳自打开了我的笔袋、拿了一支蓝se原子笔,「你要我画什麽?」
见她答应,刚才的忧虑都消失了,我开心起来,「画……你喜欢的动物?」
「真的是小朋友耶。」嘴上这麽说,可汪琳还是画了起来。我凑近看,是一只可ai的小狐狸,「好了。」
原来汪琳喜欢狐狸。我默默记下这个新资讯,以後如果想送礼物,或许可以派上用场。
汪琳重新拾起手机,又栽回她的里。我将笔记本转向,轻轻地问,「智惟哥?」
他点头,将笔记本挪近一些,「能跟你借支铅笔吗?」
我从笔袋找出一支带有香味的铅笔,顺道拿了橡皮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