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几株杜鹃。张鹤与夏纪娘则天未亮便驾着驴车奔赴抚州城,再赏百花竞放,忆旧年光景。
正值春序正中,百花争望之时,街上熙熙攘攘,比去年的花朝节还要热闹。
街道两旁挑着花担、推着独轮车叫卖娇艳欲滴的花卉的花农渐渐多起来,各家铺子也都将一些什物摆出来招引客人。还有挂着名贤书画,引来不少墨人sao客争先观赏。
人来人往中,张鹤紧紧地牵着夏纪娘的手,生怕一不注意便被人流冲散了。
“我们还是去祭花神吗?”夏纪娘问张鹤道。
“我听说小湖园子有扑蝶会,还有南平街的道观设老君诞会,燃万盏华灯,甚是壮观。我们先去看看扑蝶会是怎么个扑法儿,再去赏华灯。”
小湖园子在龙泉寺附近,是前朝的刺史花下重金打造的园林。他将流经抚州城的河道挖通,引水灌入开凿好的凹地形成一面湖。随后在湖边修筑亭子、打造嶙峋的假山,又在园子内种上各色花卉草木,无论春夏秋冬,景致都美不胜收。
后来秦高祖开国立朝,此处便被收归朝廷所有,而抚州刺史决定将此处的门砸了,让百姓可以随意进出。文人sao客便喜欢在此开文会,此处也是传出了不少才子佳人的佳话之所。
小湖园子的热闹程度不比祭花神的寺庙,年轻的小娘子身穿襦裙、浓妆艳抹,三三两两结伴而行,或赋诗唱和或传花令、斗百草,甚是自在。
夏纪娘见了,有些后悔今日只是淡妆素衣,与她们相比,毫无亮色。
张鹤看了一圈,对夏纪娘偷偷说道:“我看了一圈,还是纪娘好看!”
“胡说。”夏纪娘嗔道。
“她们浓妆艳抹,与花一样美,可是纪娘美得能将花儿都比下去。”
“你此言若是让人听了去,怕是要惹众怒了!”夏纪娘轻咬下唇,心中却是甜滋滋的。
俩人走到汇聚了最多人的庭院中,只听闻此处栽种的花卉最多,且招引许多花蝶而来,扑蝶会便是在此。
不过扑蝶的多数是年轻的小娘子,文人士子则在边上的亭子里饮酒赋诗。若因此而有看对眼的,又自成一段风流佳话。
“人太多了,我们还是离去吧!”夏纪娘扯了扯张鹤的手,俩人一同退了出来,夏纪娘却撞到了一具香软的身子。
“哎!”一声娇呼,张鹤伸手便将夏纪娘扶住,抬眼看去便见被夏纪娘撞到的年轻纤细的身影在婢女的搀扶下稳住了来。
婢女气呼呼地瞪着张鹤与夏纪娘,道:“你们怎么一回事,不会看路的吗?”
张鹤与夏纪娘甚是羞愧,刚要开口,那被撞之人却按住了婢女,道:“想必他们也是无心的,不必如此大呼小叫的。”
“可娘子你的身子……”婢女欲言又止。
“是我的不是,还请这位娘子见谅。”夏纪娘道。
张鹤本也想开口道歉,可她看清楚这女子的容貌时,便愣了小会儿。夏纪娘也认出她来了,虽身穿宽厚的大袖衫,可反倒衬得她的身子之纤瘦,而一头螺髻下面容清秀端雅,颇有大家闺秀之风,不是方莺又是谁?!
相较于上一次见面,此时的方莺气色好了许多,脸上也只是用胭脂水粉稍微涂抹,眉毛倒是修得颇为柔美。
方莺也盯着她们看了好一会儿,方问道:“二位可曾在方记胭脂铺买过胭脂?”
“娘子是方记胭脂铺的少东家?”张鹤开口询问,虽是疑问,可答案早已知晓。
方莺点了点头,夏纪娘又问:“方家娘子记得我们?”
张鹤与夏纪娘心中微微诧异,她们第一次见方莺是在方记胭脂铺,之所以能记得清楚她的样貌也只因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让她们记忆深刻。可方莺甚至不曾正面看过她们,何以说似曾相识?
方莺的脸上露出了浅浅的笑容,道:“这位娘子画眉所用的石黛乃出自方家,面粉是方记的玉女桃花粉,连唇脂也是方记的檀口。”
“方家娘子好眼力!”夏纪娘赞叹道。
“不过是你方才撞了我,身上的香味让我觉得甚是熟悉,才想起的罢。”方莺以巾帕稍微遮掩,抿唇笑道,“方才这位娘子问我是否记得你们,我倒是忽然记起,我们是否在哪儿见过?”
张鹤与夏纪娘倒是不好意思说她们曾在方记胭脂铺见过她了,毕竟那时胭脂铺内传着她的流言蜚语。虽说她们并没有参与其中,可也足够尴尬的。
张鹤道:“不管先前是否见过,今日也算是相识了。方才的小小意外令我们措手不及,便忘了自报家门,实在是失礼。在下张鹤,这是家内,姓夏。”
方莺的目光在她们的身上流转,微笑道:“张官人与夏娘子伉俪情深,携手同游花朝,令人艳羡。”
方莺身边的婢女被往来的人推挤着,她连忙开口道:“娘子,还是寻一处僻静的地方坐下慢慢说吧,这儿人多,你站着也累。”
“小丫头说的是。”张鹤看见夏纪娘额头微微渗出的汗,便早有此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