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前排的人纷纷朝我们看过来。
“还没到呢。车只开到镇上,进村的路要自己走。”
我把赵燃推下车,“走吧,从那边路口朝里走。”这条路之前是土路,去年沿路的村子集资修了水泥路,要到姥姥家的村子,还有七八里路要走。
“灿若,你姥姥应该很好说话吧?”
“是啊,你长得这么可爱,我姥姥她肯定会很喜欢你的。”
赵燃装模作样地“呸”了一声,“可爱能形容我吗?我是帅,明白吗?”他朝后退了几步,“不过,我觉得你倒是挺可爱的。”
“滚蛋!你也不照照镜子,X毛都没长齐,还帅呢,帅个屁。”我冲赵燃跑去,赵燃当然跑得比我快,“哎呦,好学生也会开黄腔啊?”下午三四点钟,光线还很充足,我追着赵燃逆光的背影,风从耳旁刮过,道路两旁尽是绿得泛亮的稻田。
严美丽已经和姥姥通过电话,所以姥姥见到我们,倒先拉住赵燃,问着他“多大了”、“累不累”,赵燃依旧一副人畜无害的笑容,就像当年我第一次见到他一样。我打断姥姥,“姥姥啊,姥爷人呢?”
姥姥摆了摆手,“那个老头子,去地里了,估计快回来了,你们先把东西放了。”
快到晚饭时间,姥爷终于扛着个锄头回来了。傍晚的阳光把天上的云染成了金色,白烟从厨房顶的烟囱中飘出来,顺着风飘过门前的板栗树。
“呦,这是谁来了?”
我笑着喊了一声“姥爷”,接过他手中的锄头。姥姥白了他一眼,“还知道回来吃饭啊?”
“你这老太婆,催什么催,我这不是回来了吗?”姥爷坐在门口换鞋,看了看赵燃,“灿若,这是住你家对面那小伙子吧?”
“是啊,姥爷,我叫赵燃。”
“这是我姥爷,你乱喊什么。”
赵燃瞅了瞅我,“你姥爷不就是我姥爷吗?”
“胡说,什么我姥爷就是你姥爷?”
“好了好了,洗手吃饭吧。”姥爷换好鞋站起了身,“这小伙子我喜欢。”
吃过饭,洗过澡,我指挥赵燃把靠在墙边的竹床抬到门前的空地上。刚放好,赵燃便要往上跳,我忙拦住他,从屋里端来一盆热水,用毛巾把竹床来回擦了几遍,“好了,躺吧。”
赵燃跳上竹床,我忍不住提醒他,“轻点,经不住你这么折腾 。”
我回屋里拿了个手电,走到竹床边,拍了拍赵燃的背,“哎,哎,往那边去点,”赵燃翻过身,换了个四仰八叉的姿势。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我抄起手电对着赵燃的胳膊来了一下,“哎呦,我让你还不行吗?怕了你了。”赵燃挪到一边,我心满意足地爬上竹床。
“灿若。”
“嗯?”
“这里真凉快,比城里凉快多了。”
“废话,山里面当然凉快。”黑暗中,只能看到前方几棵树的轮廓,附近的池塘,蛙的叫声此起彼伏,我发现树影里有几个发亮的点,“赵燃,你看那是不是萤火虫?”
“哪里?”赵燃一翻身,压在我身上,我缩了缩身子,“前面,树下面。”
“应该是吧。”赵燃从我身上挪开,“没想到这里还有萤火虫,我好久没见到了。”我也躺平身子,竹床堪堪可以睡两个人。白天万里无云,到了夜里,黑色的天幕上满是星辰,“好多星星啊。”
又是好一阵沉默,我迷迷糊糊地差点要睡着,突然胳膊被拍了一下。
“你干嘛打我?”
“蚊子。”
“放屁。”
“真的啊,你不信,拿手电筒过来照照。”我开了手电,他的掌心果然粘着一只死蚊子,还带着血。
“你怎么拍得这么准?”
“傻啊你。”赵燃把死蚊子蹭掉,“蚊子叫得那么响你听不见?”
“有蚊子!”
“啪!”
“啪!”……
第二天清晨,我被姥爷喊起来,“灿若,走,和我一起去给田里送水。”我顺手把赵燃弄了起来。刚出门,我瞥见姥姥挎着竹篮在小路上走着,想来是刚在河边洗完衣服。我们帮姥爷抬着抽水泵和水管,朝河边走去。
时候尚早,村子里很静,细碎的阳光落在河面,河水竟比我印象中要深许多,原来是上游水库开闸放了水。我们帮姥爷把管子拖进田里,又回了河边。我坐在岸边的石头上,甩掉拖鞋,脚伸进水里。河水还算清,能隐约看到水底的石头。赵燃用木棍捅着岸边的土壁,我忍不住道:“小心把水蛇弄出来。”
“怎么会。”赵燃像是发现了什么,蹲下了身子,“灿若,你看!”
“找到什么宝贝了?”原来是一枚鸡蛋,大概是附近人家的鸡下的蛋,“你眼睛还挺尖。”
赵燃也在石头上坐下,“水还挺凉的,中午我要来游泳。”
“啊?”
“啊什么?我说中午我要来这游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