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黑暗的笼罩重新盖上了心头。
听到了一声遁地的巨响,我撑着身子赶到,看到子洛已经处于下风了。不等我过多的哀叹和细想,黑蟒已经将目标锁向了我。我对它还有用,它现在虽不会对我下杀手,添些伤却是随意。我勉强撑开一张薄如蝉翼的屏障,准备迎下那攻击,却又被子洛拦下。战况已经清晰起来,越发狂暴的僵尸也不能再扰黑蟒分毫。夜越黑,黑蟒那双碧绿色的竖瞳就越闪亮,它半化了真身,将僵尸缠住,纵使那副铁骨铜皮的身子也被黑蟒巨大的尾巴勒得只有出气没有进气。若是不再做点什么,僵尸必死无疑。即使毫无意义,也要做点什么。
我唤出了灵剑,拼尽了力气朝黑蟒后背刺去,以我现在的情况,也只是重新引起它对我的注意而已。黑蟒果然躲过了我的攻击,却没想到它会把尾巴甩来,抛开了僵尸又将尾巴砸下。
仓忙间我只能接住那只剩一口气的僵尸,将它护在身后,然后挡住接踵而至的巨尾。
风家的灵剑斩邪断恶,无坚不摧,但是能发挥出多大的威力,就要依人而言了。我现在的状态灵力所剩无几,只能是依仗剑本身的强硬,抗下那巨大的冲力。接下的那一瞬间,我只觉得浑身的骨骼都被这股大力碾压到粉碎,五脏六腑都要错位,喉头的腥甜直冲牙关,被我凭着最后的一点力气压下。呵,原来我也是个喜欢逞强的人呐。我只觉得五官都淌着shi热,眼前也是一片血红,这下,怕是自爆魂魄都用不了了。
就在我还有闲暇思考接下来该如何的时候,身后的状况又一次让我始料未及。之前的事情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其实是我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了。或许是有的,但再来一次,我还是会把她护在身后。不管她是僵尸,还是夜子洛。
被人一爪穿胸,我已经撑不住了。可是,我放不下心呐……恍惚间,我听到了身后的惊喊,透过耳蜗中粘稠的ye体,传到了我的脑海中。我终于松了一口气,这个傻姑娘,怕又要自责了。我昏了过去,明明是告诉自己要坚持住的,可是,我实在是太累了,把那么厉害的妖孽留给她一个人,我怎么能自己去休息呢……
我像是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中有人问我,我是谁?
我叫风寻羽,风是族姓,寻羽是双亲所取,我是修道士,我是师父的徒弟,我是双亲的孩子,我是子洛的朋友,我是百姓的期冀……我是,我是妖与人的后代,我是风家的传人。
我说了很多,那个声音告诉我,这些答案都是正确的。只有敢于去审视自己,正视自己,才能真正的认识自己,做回自己。可真正的自己,真实的自己到底,又是什么模样呢?
我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的处境,和子洛一起身处在一片血红中,被一道屏障包裹与那些污物隔绝。
我发现了自己不同,能够清晰地感觉到玉坠传来的力量,甚至是,与那玉坠多了一种说不出的联系,或者说是,那就是我所化的。不止如此,我的外貌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的身体上多了双毛茸茸的耳朵,还有一对雪白的翅膀,蓬松洁白的尾巴,体内还有着充盈的灵力,那一身伤势不知何时已经不见。轻而易举地为自己换上一身新衣后,拉着子洛的双手,我要告诉她,要去正视自己,面对自己,认识自己,了解自己,做回自己。
这是一个漫长的追寻自我的过程,不管是我,还是子洛,我们都有着同样的迷失。但结局,总归都是好的。子洛睁开了眼睛,我明白,她做到了。
那依旧挂在她颈间的坠子随着我的召唤,虚空浮起到我们之间,好好感受自己身体里的力量吧,我这么告诉她。
那漫无边际的血池和坚不可摧的骨墙只不过抬手间,就被破去。我们站在那些污秽的中间,看到黑蟒那双泛亮的瞳仁骤然放大。
它的挣扎不过是徒劳,我不过是动动手指,便能让它趴在地上如蝼蚁般残喘。可是它的态度和处境并不是那样简单的契合。它十分镇定,我并不相信这是因为它不惧生死而表现出的冷静,毕竟我要自爆魂魄时它的惊慌我可是亲眼所见。它所表现的有恃无恐,是因为它还有我们未知的资本。但是这些,都不重要了。
虽然如此,当看到国君出现在那一片废墟中时,我还是难掩心中的震惊,我担忧子洛,却看到她只是神情微变,另带着的是坦然与释然。
我没有犹豫就将那沾满鲜血的妖孽在这天地间抹灭,国君只是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一句话也没有说出口。
善后工作没有花费太多的功夫,想来能随他去的人,也都是些心腹之士。
随着他一起回到皇宫,除去最初的惊讶和对子洛的担心外,冷静下来,我便想到了一种我不愿去想的可能。
国君似乎苍老了许多,再也不是那个记忆中神采飞扬,风流倜傥的俊郎皇帝了。他说是十年前被黑蟒所骗,想要让它助自己使逝世了多年的皇后还阳。他想对我怎样,我可以不在乎。可若是师父遇难之事与他有关,我绝不能熟视无睹。幸而,我的猜测没有成真,这些,都是发生在师父与那妖孽拼杀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