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比修水灵的应龙更凉的仙?他便偷偷来到璇玑宫,抱着兄长不撒手。润玉可没少因此吃个“放纵幼弟为兄不当”的罪责,难怪他后来事事总爱责备自己,背锅是一种习惯。
旭凤大喇喇在塌上坐了,定睛一看,桌上放着本书,还有几本奏疏——原来润玉也怕和他相顾无言。旭凤便笑,觉得自己和兄长果真想一起去了。
嘴里却埋怨:“兄长见我,还要处理政务么,天界如此繁忙?”
润玉道:“既知了我繁忙,便不要写那些有的没的了,你比夏天的知了还烦。”
他二人坐了桌旁,自饮酒聊天,倒没有前几次生分尴尬,许是旭凤的奏疏起了作用,两人随口谈些不痛不痒的,倒是快活。夜过了一半,五色晶樽满了又空,空了又满,两人已是不知道在聊些什么,却还在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最后是旭凤先倒下,他窝在润玉身边如同一只死鸟,仿佛润玉若是开口撵他便罪大恶极。润玉只得挥手将桌子撤了,又划出一张锦被该在魔尊身上。
魔尊便睡着了——可知幸福的人都是愚蠢的,等了百年才能相对几个时辰,他却花了一半时间沉眠。
他再醒来,夜色都快散了,天空中显出一股青色来,正如润玉往日在人界穿的常服。他便糊里糊涂地道:“原来兄长的衣服是日出前的云彩所化,除了夜神,这美景想来也无人得见,算不算借职务之便中饱私囊?”
润玉坐在他身边,就着灯看奏疏,旭凤的脑袋就在他腿边,一搭眼,也不是有心,就看见了“征天兵”、“破军贪狼”“针锋相对”之类的字眼,他与这些军务十分熟悉,自知八方天将并非一团和乐,总少不了互相较劲,便忽然生出股急躁来——若他在天界,若他在天界……
他脑袋一热,便想开口自请重回天界。
“兄长,这二人……”
“无妨。”润玉随口道,“他二人争强好胜,并非坏事。”旭凤道:“你怎么办?”
润玉看了他一眼,像是奇怪他为什么要问这个,漫不经心地道:“破军冲动,为人却正直,自然是天恩为重,令他感激涕零;贪狼为人圆滑,便恩威并施,叫他既知道心生有异的下场,又离不开天界的荣耀。”短短几句话,帝王手腕便自其间周转开来,如同探囊取物般容易。
旭凤心底一黯,原来自己也并不是非要不可的。
他也不知再说些什么好,便和润玉一起坐在窗边等着太阳升起。与天界每日见卯日星君值班早无新鲜,与人界却是别有趣味。他二人看了许久,似也只是片刻。
“得啦,岁守罢了。”润玉道,“回去吧。”旭凤拉了他道:“过年大吉,恭喜发财,我的红包呢?”
润玉道:“没啦,这会儿想要也是晚了。”旭凤便只得作罢了,心想下个百年定是不嘴硬了,不管兄长要给什么,灵力也好宝器也罢,横竖拿了才是正理。
他本以为二人关系早已修复,最后一次相见时的情形却把他扎了个透心凉。
那日润玉全是心不在焉,旭凤与他说话,他也只听着,旭凤想逗他开心,终究不得其法,最终只得死马当活马医,开始絮叨锦觅的近况:她如今每日竟能清醒三个时辰了。润玉听着,便点头含笑,终于有了点高兴的模样。
旭凤又不高兴了。“兄长,到底有何要紧事,除了锦觅竟都不能分你思绪?”他又觉得自己乱吃飞醋好没道理,他百年前涅盘之时脑子里竟全都是兄长的模样,有穿衣服的也有没穿衣服的,待他涅盘结束,他第一个想法就是冲上天界将那魂牵梦萦之人捉回来。他心有戚戚,便去跟锦觅忏悔,锦觅惊道:“哇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春心动了?”
旭凤大怒,深感被冒犯了,便溜了溜了。此事百年间就成了他一块心病,他忽而想要抛了天地礼法与润玉长相厮守,忽而又厌弃自己罔顾纲常朝三暮四。天帝的批复来了他便喜笑颜开,看罢了却又心底生厌。这样自己折磨自己了几十年,锦觅终于忍不了了,怒道:“你本就爱把眼睛扎在他身上,如今只不过诚实了点就这般磨磨唧唧的,到底有完没完!”她这一气到底又伤了不稳固的元神,于是又大睡十年。
旭凤被她骂得恍恍惚惚,越发看不清自己了。
润玉听闻他的话,却思忖片刻道:“锦觅神识归位,你亦没什么忧心之事,要不然,下个百年之约便就此算了吧。”
旭凤被他一头冷水浇下来,原是不清楚的心思都差点被浇熄了。他心灰意冷,强打Jing神道:“那怎么行,等锦觅好了,定要嚷着来见你。”
“……”润玉气息一顿,随即笑道:“不用那许久,等你二人大婚之时,我定要来贺喜的。”
旭凤心里登时难过得不行,嘴上却只能不饶人道:“那我可得寻个宽敞的地方,我那魔尊殿可盛不下陛下的衮服。”
“那我便化作寻常魔族的样子,”润玉非常善解人意,“混在人群中,只瞧上一眼。”
旭凤差点生生掉下眼泪来。一个人得有多爱,才能在心上人大婚的日子远远地只瞧一眼?他竟以为润玉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