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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十一被她的未来大嫂收服了?”
“人死一次想开了?”
“说谁死呢,快呸掉。”
“呸呸。”
“听说是庄夫人令十一跟着宋十三娘同进同出的。”
“啊哈哈, 这是要她们好生相处,日后好做姑嫂呀。”
看热闹的同学基本有三种想法, 一种是觉得庄宝落水后经历过生死, 想开了;一种则是觉得庄宝被庄夫人罚跪后, 暂时偃旗息鼓,忍辱负重;还有一种则是觉得庄宝要搞一桩大事。
更叫看热闹的弹眼落睛的是, 庄宝不吵不闹与宋则最近的同学换了座位。宋则低声问她, “你这是做什么?姨妈没有吩咐……”
“安全。”两个字就将宋则的不满堵了回去。
原来庄宝与宋则一起上下学是楚三娘的意思,既然晓得有人要害她的女儿,断然没有让她送上门去给别人害的道理。楚三娘想让庄宝休息几日, 先找人在学校查探,弄清楚这事情再说。
宋玠不答应, 她只有一月时间来争取宋则的欢心, 现在已到第三日, 若无法去书院,就会少了许多与宋则相处的机会。没有机会与宋则相处,又如何能突破这个幻境。
这幻境叫宋玠着实有些摸不着头脑。两人均是豆蔻年华,是表亲是同窗是宿敌,还隔着未来嫂子这种关系, 她要如何才能让宋则倾心于她?从宋则的态度来看,提起庄荞她没有小女儿家的羞涩之意,与他讲话时亦大大方方,也没有私下里送过特别的礼物给庄荞。
既然男女都能在书院里上学,礼教大防不必说,男女间相处多了,也不乏偷偷摸摸瞒着家里头,再告知父母寻人做媒下聘。庄宝的记忆里也少有宋则对别人热络的情形,与宋则来往的也就几个小娘子。宋则最信服的人当属她的堂姐郑琬。郑琬在上洛谋事,一年到头两人见不着几次,书信来往不曾间断。
不行,郑琬帮不了她。
之前两次突破幻境,均是两厢情愿互相做那缠绵之事,这一回宋则意志坚定,要骗她对自己的倾心,怕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宋玠重重叹了口气。命苦。
孰不知她一声叹气,全班尽知,起先是边上的同学窃笑不已,之后感染了屋子里的每一个人。
闹出这般动静,夫子怎会不知?柳夫子是个四十来岁的大儒,平时对这顽皮的女娘爱恨交织。若论课业,她完成地极好,聪慧伶俐,非寻常人可及万一,就是孩童心性太重。这么大的女子,生在别处,早已许了人家,成婚生娃,说不定性子也可收敛一些。生在庄家,逍遥快活她倒是都占了,比她那亲哥哥还要顽劣几分。
当下,柳夫子轻咳一声,叫宋玠起来把刚才她说的那句解释一下。
刚才说的哪句,宋玠怎会知道,刚才她全在忧心如何突破这化境,都愁到要叹气了,夫子怎的雪上加霜。她看看前方,没人给她暗示,她看看左边,无人给她提醒,她看看宋则,宋则没留意到她。好哇,都想看她出丑是不是?
“怎的,十一娘不懂解释还心有旁骛?”柳夫子摸摸胡须,不咸不淡地说道。
这时宋则才刚发现似的偷瞥她一眼,指着易经上一句:『来徐徐,困于金车,吝,有终。』
到这会儿功夫,宋玠已不想看她的提醒,恭恭敬敬对柳夫子行了一礼,欠身道:“夫子恕罪,适才学生一时迷思,不曾留心夫子所言,还望夫子饶了学生这一遭。”
难得遇见个坦然承认自己发呆的,柳夫子意外,不过既然她这么说了……柳夫子道:“十一娘有何迷思?莫不是琢磨着前日之事要再来一次?”
同学们哈哈大笑,宋玠道:“夫子说笑了。方才学生恍恍惚惚间,仿佛听到有个声音在说,学生是被人推下水的。可是子不语怪力乱神,学生一时觉得难以理解,大概是夜有所思,日有所感。”
听她这般说,柳夫子收起三分笑意,不免对她的传闻怀疑起来。宋则打起八分Jing神,看屋子里同学的表情,各个像听说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不似作伪。
柳夫子捻须道:“念你发生意外心神不定,情有可原,这次便饶了你。专心听讲。”
宋玠又向柳夫子行一礼,方坐了回去。一坐下,就对着宋则挑挑眉,宋则白她一眼。
你挑眉,我白眼,两人这一天竟这样细小无声地在无人所知处暗战了好多回。
待下学回家时,宋玠上了接宋则回去的马车,不曾想马车里还有别人。宋则的弟弟——宋濂小妾生的十五郎宋训,宋则的妹妹——亦是妾生的十六娘宋焱,两人是龙凤胎,宋训先出生,故而为兄,宋焱为妹,都是书院的学生,分在丁班。平时不与宋则一同归家,今天听说十一娘也在,因此兄妹来也搭个车,热闹热闹。
宋则不喜热闹,在家时与这对兄妹说话就少,同车不过随口答话以示礼貌,之后就闭上眼养起神来。
宋玠本想趁着单独相处的机会好生联络感情,谁想被这对兄妹破坏了,哪还有什么好脸色。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