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时候,那恨意简直像是漩涡。
可就在我那么恨她的时候,她却死了,为了救我。那天……”
她说着,喉头却哽咽了起来,手攥着锦被的缎面,指节突出发白:“那天,几个夷人来这儿听曲,酒喝多了,就轻薄起我来。我挣扎着不从,那人被激怒,竟拿了把刀出来。刀子插下去的时候,幼雪她……她忽然扑在我身上,连一句话都没对我说,只是瞪大了眼睛看着我,然后……就那样去了……
后来,那个夷人被斩杀了。我恨他,至今依然恨着,可我更恨幼雪!我的感情已经快要消磨殆尽了,这个时候,她怎么能死!她死了,我就一辈子也放不下,一辈子都要被圈在这个漩涡里!最可恨的是,她竟然没有告诉我一声她究竟是爱着我,还是不爱了?她这样对我,是因为爱我,还是因为我们生活那么多年的感情?她什么都不告诉我,所以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能一直想,一直想,把那些年的日子一遍遍地回放——连一颗糖的口味我都要细细想出来,想出来,看看有没有什么被我遗漏的蛛丝马迹……”
绾凉见她泣不成声,便取了手帕来给她擦脸。策兰轻轻推开她,摇了摇头。沉yin半晌,她抬起头来看着绾凉,对她说:“可是,我最恨的人,是我自己。一切走到这个地步,都是我的错。我爱她,可我却没能力纵容着她。我贪恋着她,可也葬送了她。我是个没用的人,也是个自私的人……”
绾凉也不知此时该说些什么,只得轻轻拍拍她的肩。策兰一把抓住她的手,说道:“绾凉,这是前车之鉴呐,绾凉!何必最后两败俱伤?趁现在,趁有机会脱身——"
“策兰姐,”绾凉垂着眼睛,看不清神情,“我只陪她到订亲。我保证。”
策兰蹙着眉,担忧地看着她,却什么也没说。
或许所有的深情都是相仿的,只是命不同罢了。
章二十
横合殿内,歌台暖响,金樽耀煌。国戚高官们相互敬着酒,脂粉女眷们嬉笑着私语。
“满面春风皆朋友,欲觅知音难上难啊!”顾择芝单手托腮,百无聊赖地感叹着。
孟知菲偏过头,嘴角刚刚提起来,便听得殿上一声龙音:“顾怀仁何在啊?”
孟知菲立即收回上扬的嘴角,幸灾乐祸地看着顾择芝,道:“你刚感叹人家,自己的命运就要可悲了!”
顾择芝仍旧单手托着腮,不在意地勾勾唇,端起桌上的桂酿一饮而尽,然后冷眼看着顾怀仁疾步快走,恭敬地跪在大殿中央。
“臣在。”
“嗯,爱卿平身罢。”皇帝轻轻点点头,“朕方才听长公主提起自己尚未出阁的外孙女儿,今日她可曾赴宴?”
“回万岁,幸蒙国恩,小女正在席间坐着。”
“如此甚好,”皇帝转过头,对长公主笑着说,“这样皇妹便可当面问询了。顾择芝何在啊?”
顾择芝与孟知菲对视一眼,然后面无表情地离席趋庭,跪在了顾怀仁旁边。
“臣女顾择芝拜见皇上。”
“平身。朕近日常听长公主提起你的亲事,想来也为这事Cao心劳力了许久。”
“蒙长公主眷怜Cao劳,臣女有愧。”顾择芝答着,语气平淡而恭敬。
皇帝闻言笑了笑,转头对长公主道:“长乐啊,这可就是你的事儿了。”
长公主温和地轻笑着答道:“择芝是我看着长大的,婚嫁之事自然也该亲自Cao办。我啊,私下里头也问过她,可这丫头害羞呢,非说没有喜欢的。”
皇帝也笑起来,说道:“皇妹能看上眼的的,便不是簪缨世族,也是蟾宫秀士。择芝哪还会有挑剔?”
长公主微微点点头,对皇上道:“前几日啊,安国公夫人才给我提过她家嫡子叶葳庭。那孩子我也瞧过,倒是个端正的。不如……”
“好,好!”皇帝立即对着殿下说道,“叶葳庭何在啊?”
话音刚落,一位身着藏蓝刻丝直缀的公子便趋步于庭,跪拜道:“臣叶葳庭拜见皇上。”
“哈哈,”皇帝朗声一笑,对长公主道,“皇妹的眼光果然不凡!”
“臣妹呀,也只能是为择芝长长眼睛,这最后如何,还得要看看他们自个儿的意思呢!”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皇帝对顾怀仁道,“爱卿看这叶家的嫡子如何啊?”
“臣……啊,长公主的眼光哪里有错的?”顾怀仁笑道。
“皇兄问的未免唐突了些,”长公主掩嘴笑道,“这小儿女议亲在殿上谈谈尚可,只是具体如何还得私底下细细商讨。”
皇帝听了这话,脸色微微有些难看,他沉着嗓子道:“皇妹这么说,那便先让顾怀仁与安国公先商讨着,不过择芝的婚事,朕是必然要亲赐的。你们,且退下罢!”
“谢皇上隆恩。”三人伏地而拜,然后起身,各回宴席。
顾择芝刚坐回去,便微微舒了口气,显然是庆幸着婚事好歹往后拖了。孟知菲微微侧过脸,在顾择芝耳畔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