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出了第一步,后面的事便似乎顺利了许多。当天晚上滕臻尝试着加了祝寒栖的微信,或许是因为祝寒栖不知道他是谁,过了一个小时竟然被通过了。
那会儿滕臻正坐在钟鼓的工作室陪着钟鼓做,突然看到手机新收到的提示消息,整个人都振奋了起来。那条系统自动发来的通过好友验证的消息被他在心里翻来覆去地念了好几遍,越念越甜。
只可惜祝寒栖的朋友圈是空荡荡的一片三天可见,连签名档都空着,什么都没有。
果然是个高冷的美人,滕臻想着,又笑了起来。
钟鼓一回头就看到了滕臻对着手机笑得露出了两颗尖尖的小虎牙,狐疑之中不由得起了八卦之心。他伸过头准备偷瞄一眼,滕臻却眼疾手快地收起了手机。
“喂,不至于吧?!这么小气干嘛?”钟鼓不满地嚷嚷,“是谁给你发了裸照么?笑这么yIn荡。”
“你懂个屁,你他妈才yIn荡好不好,”滕臻捶了捶钟鼓的后背,“我这是对心上人的纯洁的思念。”
钟鼓和他年龄相仿,家境相似,对嘻哈音乐的热爱也如出一辙。但是虽然两个人同样生在不差钱的家庭,钟鼓的家人却对他放纵许多。钟鼓从小就没受过什么管束,也不爱读书,早早地放弃了学业,创立了自己的音乐厂牌。他除了一心玩音乐,私生活也极其混乱,男女不忌。滕臻虽然被家人的宠爱得厉害,却也一直饱受妈妈的唠叨,哥哥也爱管着他,连他留个脏辫都骂了好几回。
两个人很多观念不同,但是对于音乐总是一拍即合,十分默契。钟鼓编曲,滕臻唱作,在一起磨合出了不少好作品。
滕臻对于自己最满意的部分不是自己轮廓英挺的脸,也不是自己的185的身高和八块腹肌,而是自己的声线——他的声线透露出来他的性格,随性又开朗,一字一句都透着一点玩世不恭的笑意,让人愉快又放松,让人着迷。
很多人听了他的歌都表示很喜欢他的声音,也经常有sao气的小零求着要跟他语音,可是此时他却突然没了信心,拿不准祝老师对他的声音是否有好感。他斟酌了好一会儿,还是规规矩矩地发了一条文字消息。
“老师,我是滕臻。”
祝寒栖回复了一个孤零零的“嗯”,连标点都没有。
“老师,你到家了吗?在干嘛呢?明天有课吗?”
祝寒栖没再理他。
滕臻有些为难。他是个健谈的话痨,即使是自说自话也能说上一整天。可是对着祝寒栖,他不敢。
他怕祝寒栖嫌烦。
他想去了解祝寒栖,也想让祝寒栖了解他,可是他却不知道如何开口。
好在祝寒栖的课每周都有两节,滕臻自我安慰地想着,至少每周都可以见到他两次,能借着问题目去和他说会话,慢慢地总能相熟一些。
可是滕臻坚持了几个星期,祝寒栖却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淡疏离,除了课程相关的问题一概不答。他的微信虽然没有把滕臻删掉,面对滕臻的间歇性sao扰也极少回复。错过了教师节,滕臻想趁着中秋给祝寒栖送礼物,也直接被回绝了。
滕臻的室友都不明所以,以为滕臻是突然抽风爱上了学习,只有从第一次上课就坐他旁边的那个吉他手白明烈看得一清二楚,知道他是动了真心。白明烈不是话多的人,在滕臻一次次碰壁回来之后也旁敲侧击地劝过他几句。
滕臻心里都明白。他能识趣,却难清醒。
滕臻第一次发现原来一厢情愿地想走进另一个人的生活是这么不容易,这并非是靠努力或者毅力就能做到的事情,也和运气毫不沾边,一切成败全凭对方的意愿。祝寒栖一个淡淡的眼神或是一个冷冰冰的“嗯”就能让他热血沸腾,天气逐渐转凉,他心里的那把火却越烧越旺。
没有人喜欢犯贱,滕臻不知道自己到底为什么这样无可救药地为祝寒栖神魂颠倒寝食难安,他有时极度疲惫,渴望着一切快点停歇,有时又觉得这种感觉妙不可言。日子一天天过去,重复而平淡,他在每天的空闲都盯着手机,一次次地锁屏又打开,却没有什么可看。
祝寒栖三天可见的朋友圈从来没有更新过动态,滕臻不知道他是一直这样沉默还是只是最近疏于更新。滕臻以每天一条的频率更新着自己的朋友圈,有时候是照片,有时候是歌单。有一天梦见祝寒栖给他点赞,他竟然在凌晨两点半笑到醒来。
那天醒来之后他再也无法入眠,成为了他人生中第二次失眠。在辗转反侧之间,耳畔却突然闪过明明暗暗的灵感。
那是甜蜜又忧愁的词曲,是他要给祝寒栖写的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