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里抓上一把纸钱放盆里点燃,有个女人出声招呼:“小臭,给你灵婶子烧钱来了?”
“嗯!”,虽然和灵婶子走得不是太近,但对那么个温柔的人,王小臭也是要好好烧回纸的。
这么个地方也不好多聊,女人们继续手里的活,王小臭继续烧纸,透过橘红的火光,木板底下便显出个红漆木盆来,里头扔了几件带血的衣服团成一团,王小臭只以为是灵婶子生产时穿的衣服要等着烧的,没多在意,只是后头多瞅了两眼却见衣服一角露了一撮头发。王小臭手指动了动,转头看那几个折纸的,见人都低着头忙活没留意他,便微微侧了身子挡了挡,手飞快的往盆里探,指头一勾掀起衣服一角,露出一张脸来。
那是一张乍看会唬人一跳的脸,皮肤青紫发皱,脑门往里凹,显得眼眶有些凸,脑袋还尤其的大,一看就知道是个天残,这就是那个跟着灵婶子一块儿走的婴儿。
王小臭默默拉上了衣服又烧了会儿纸就回家了,当天夜里,他难得做了噩梦,小孩青紫变形的脸不停的在眼前转来转去,挥都挥不走,结果第二天他便起晚了。
家里早没人了,饭罩底下放着一碗饭一碗菜,饭是普通的白饭,菜是豆腐炖豆皮,一看就是办丧事的例菜。西于村丧事的席面开三天,这三天村里几乎家家不开火的,一天三顿都到事主家吃,饭菜虽然多是白菜豆腐豆芽之类的,但总归是主人家的一份心意,一村六百来口人,好菜也吃不起啊!所以也没人敢推。前个十来年村里有个婚丧嫁娶的也办不了这么多席面,只因着村里穷又糟心事多,外头的姑娘都不愿意嫁进来,眼见着小伙儿都要熬成老光棍了,村长领着全村人开了次会,结果就是,肥水不流外人田自己内部消化吧,就这么着,各家各户掰指头算都能沾上点亲,吃个席面也差不多全村人出动了。
王小臭草草吃完早饭过去时,吹哀乐的师傅已经喝过两回水了,观里也下来了几个专门做法事的道士,王小臭不耐烦听他们念经,正好又见着大川他们无聊的在院外头瞎逛,就提议去坟场看看。
东荒林分三个地儿,一个是村里人砍柴的地,挨着道观底下那个山头,是个狭长的小峰归村里,村里人一般说的山里其实叫的就是这个地,就跟清风山山脚一样,混着喊,外头人都搞不明白的;第二个地是小儿坡,埋夭折孩子用的,也有进不了祖坟埋那的,不过很少就是;第三个就是坟场,西于村人死后的安身地,三个地依次挨着,都比清风山矮上一节。
坟场外围种了一圈水杉,里头东一个西一个垒着坟头,坟两边栽有柏树,乍一看去只以为是座林子,这里不仅是死者的安身处也是村里小孩的探险地。
走了没多久,就见有人坐里头歇脚,没等他们走进,就听人喊:“大川,你们咋来了?”,来为灵婶子开坑的是村里的保升保才两兄弟,都是四十来岁的年纪,都是伯父辈的。
几个小子上前叫了人,于大川说:“村里没我们啥事,就到这来瞧瞧!
于保升往旁边一指,指着刨开的坑说:“我们这的事也完了,你们边儿玩去吧!”
坟场很大,人往里一躲,半天找不着人,里头鸟雀蛇鼠多,逮着却没人吃,老辈人曾说过,坟场最底下埋着老祖宗,那时候还是土葬来着,兔子会掏洞,蛇虫就顺着进了棺材里,没食吃的时候就啃里头的死人,这些话一代传一代,把人恶心的不行。也有人不信,就有上了年纪的指着坟场口一处地洞,说之前这是个
兔子洞,后来被掏开了从里头掏出口棺材,那会儿还没解放,日子过得苦,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就想撬了棺材看看里头有啥值钱玩意儿,谁知开了棺,里头除了副骨架还有一棺材手臂粗的鳝鱼。
就这么一通玄乎话,村里人便不在上山打猎了,动物都是满山跑的,今儿呆坟场明儿说不定又换地儿了,抓着了是吃呢还是不吃呢!到了后头,道观那片山禁了,就更没人打野味了。
王小臭倒不在乎那些话,即便是真的,隔这么久,底下那些该吃的也吃完了,不该吃的也烂光了,地上跑的天上飞的都产了多少代了,现在想吞个骨灰也得有那钻水泥的本事。可他也不吃坟场里的东西,因为他nai一直跟他叨叨,说里头的东西带着Yin气,吃了不长命,虽然大部分时间他看的眼馋,可他nai的话他还是要听的。
临走前,于保才突然说道:“小臭也来啦!”,于保才看着王小臭稀奇,在他们这些长辈眼里,王小臭似乎一下子就长成了大人,田间地头的卖力气刨食挣钱,从不跟大川他们一处玩的,早忘了他其实还是个十二岁的半大小子。
王小臭老实的说道:“嗯,给小宝找gui来的!”
“你们俩兄弟感情可真好!”,不知有意还是无意,于保才眼神往于保升那瞄了瞄,于保升见了有些不自在的咳嗽了两声,说:“找着gui早点回去,别耽误了待会儿的送葬!”
于保升于保才两兄弟不和整个村子都是知道的,小时候掐架好歹还是一家人,等各自娶了媳妇就成了两家人干仗,也不知道这两人哪来那么多仇,像今天这样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