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翀走进教室,第三排靠墙的位置上,肖宝贵一手托腮低着头在看课本,头顶的灯光在他乌黑的头发上打出一个光圈,衣领上露出的大片皮肤白腻得能反光,整个人自带滤镜效果。宁翀微笑着走过去,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好早。”
肖宝贵抬头对他露出一个灿烂笑容,往里面挪了一个位置,让宁翀坐在外面。
宁翀放下书包,左右看了一圈。明明他们坐的既不是听课的好位置,也不是睡觉的好位置,但周围的座位全坐满了,大部分是女生。宁翀在心里冷笑,转头柔声问肖宝贵,“吃了早饭吗?”
肖宝贵点点头,满脸期盼地看向他,“学霸,作业带了吗?”
宁翀失笑,把作业本递给他,“你就惦记我这个。”
其实肖宝贵并不是要抄作业,他自己已经做过了,而且做得很认真,但对照着宁翀的作业再修改下,他总能从老师那里得到更多分数,这些分数占这门课最终成绩的30%。一个既能靠脸吃饭,也能靠爸爸吃饭的人,偏偏在自己并不擅长的学习上这么较真,宁翀觉得他这一点也特别可爱。
肖宝贵握着笔在自己的作业本上修修改改了几句,突然叹了一口气,用一种怀念的语气道:“高中的时候,我也有一个学霸朋友,好想念他。”
宁翀一边盯着他眉头微蹙的惆怅模样,一边等待他的下文,但肖宝贵马上又低下头看书去了。
宁翀只好问他,“你那个同学现在在哪里?”
肖宝贵又叹了一口气,“不知道,我爸爸不让我和他一起玩,高二以后就失去联系了。”
宁翀早就对肖趵的铁血作风有所耳闻,“你爸爸对你很严厉吧?”
“没有,他平时对我挺纵容的,”肖宝贵欲言又止,“都是我不好,我非让那个朋友带我去纹身,我爸觉得是他带坏我了,还打他了,唉”
“你后腰上那个?”宁翀隔着衣服按上那个位置,“原来还有这么一段历史。”
“嗯”肖宝贵的腰抖了一下,但并没有躲开,“如果再见到那个同学,一定要好好跟他道歉。”
肖趵见到老宋时,老宋已经一副磨拳擦掌双眼放光准备去大干一场的模样了。
“有什么好事?”肖趵好笑地看着他。
“宁市长的秘书刚刚来了一趟,”老宋压低声音,“开发区那片征地拆迁有几个钉子户一直在抬价,还有几个癞子觉得钱分少了总进京上访。区里一直搞不定这事,天天揪着宁市长诉苦求援。这不,宁市长不耐烦了,发话让我们帮忙,事成后,把开发区靠杨湖边的别墅群工程交给我们弄。”
肖趵冷笑一声,老宋有些紧张地看着他,“豹哥,怎么?这不是个好事?”
“不好不坏,你别以为捡了多大便宜。”肖趵点燃一根烟,“宁市长倒是个不拘一格用人才的女中豪杰,只希望万一哪天风向不对或者捅了大篓子,她不要拿我们当挡箭牌。”
“豹哥,我还没给秘书回话,反正干不干兄弟们都是听你的,你拿个主意吧。”老宋直直地盯着他。
“当然要干,富贵险中求。”肖趵吐出一口烟雾,笑容有些模糊,“你去给宁市长准备份礼物表示感谢,务必让她收下。”
老宋应了一声,立即着手准备去了。
肖趵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想了一会儿,打了几个电话安排了一下,又叫了几个信得过的人来谈了几个小时,对以后的工作布置了一番,一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肖趵拿起手机给儿子发短信问他什么时候下课,眼看刚好赶得上,就驾车去学校接肖宝贵。
下午只有两节课,一上完肖宝贵就被宁翀拉去图书馆了,宁翀本来计划着和他待到5、6点,再顺理成章地邀请他去吃个浪漫的晚饭。
可乖宝宝一口就回绝了,时间一到就站在图书馆门口翘首等爸爸,“我要回家吃晚饭。”
宁翀做出一个悲惨的表情,“别回家了,你就陪陪我这个无家可归、形单影只的可怜人吧。”
“不行呀,这是我家的规矩。”肖宝贵解释道,“我爸爸挺忙的,他要是有时间回家吃晚饭,我就必须也回家。他哪天有应酬不回家,我再请你吃饭好不好?”
肖爸爸的大家长主义真不一般的严重,宁翀玩笑道:“我真想见见你爸爸,今天晚上能不能去你家蹭饭呢?”
肖宝贵为难地摇摇头,“对不起哦,我不能带别人回家的。真的不好意思,明天中午我一定请你吃大餐。”
宁翀彻底无语了,他捏了捏肖宝贵的脸,“第一次有人连续拒绝我3次。”
肖宝贵真的感到很抱歉,又有些难为情,上大学的男孩子还被家里管得这么紧实在不是一件光彩的事。他讪讪地捂着脸,用一双水光潋滟的大眼睛看着对方,软软地说:“以后不会啦,保证有求必应。”
宁翀真想在他眼睛上亲一口,他舔舔嘴唇,正想再为自己多谋点福利,一辆车停在二人面前,车牌号有点眼熟。
车门打开,一个高大的男人走了下来,对着他们伸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