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宝贵睁开眼睛的一瞬间就被惊呆了,完全忽略了自己没穿衣服这个事实。
左小端对他笑了笑,“感觉怎么样?”
肖宝贵在他说话的几秒钟内脑补了至少需要80集才能播完的狗血大剧,从小被拆散的双胞胎兄弟,一个跟着父亲一个跟着母亲,或者一个跟着父亲一个走丢了。一个锦衣玉食受尽疼爱,一个流落街头受尽欺凌,长大后过得不好的那个神逻辑地回来报复自己的亲人,经过多番折腾,过得不好的那个终于理解父母的难处放下仇恨回到了家庭的温暖之中。
肖宝贵几乎要热泪盈眶了,颤声喊了一句,“弟弟!”
左小端莫名其妙,还是慕溪走过来递了一面镜子给他,“他还没看见自己长什么样呢。”
肖宝贵同样莫名其妙地接过镜子,什么叫“他还没看见自己长什么样呢”?他又不是刚接受视网膜移植手术的盲人。他茫然地看了一眼镜子,突然瞪大了眼睛,又看了一眼,“啊”地大叫一声将镜子摔在地上。
左小端完全不能无法接受他清醒过来后的一系列反应,“这张脸有那么吓人吗?”
“这不是我!这是绑架我的人!”肖宝贵崩溃地喊道,一边喊一边伸手在自己脸上乱摸,希望能摸到面具之类的东西。
“以后你就是这样了,学会习惯吧。”左小端得意地看着他。
肖宝贵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你们究竟是什么人?对我做了什么?绑架我目的是什么?如果要钱的话,把我的手机给我用一下,我给我爸爸打电话。”
“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不用你费心。”左小端和慕溪两个人合力将他捆起来扔在卧室床上。
与他们肢体接触时肖宝贵才发现自己一丝不挂,他直觉现在情况不太好,对方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给了易容了,他脸上既没有动过刀的伤疤,也没有化妆后的厚重感,他的的确确被变成另外一个样子,而绑匪也的的确确变成了自己的样子。先不论对方有什么神技,对方这样做的最终目的究竟是什么?
肖宝贵隐隐约约知道自己老爸的生意有些不干净,如果仇家利用这个绑匪接近自己老爸,然后肖宝贵不敢继续想下去了。
“虽然你的脸变成了我的样子,但声音、身形和我都有区别,你如果想假扮作我,一定会被识破的。”肖宝贵佯装镇定地说。
“你觉得我的声音和你不一样?”左小端摸摸下巴,“其实我也这么觉得。但别人都说是一模一样呢,也许因为颅腔震动,每个人实际的声音都和自己听到的有差别吧。”
“那身材、皮肤呢?”肖宝贵一副自信笃定的样子,“我告诉你,我和我爸爸可是在一张床上睡了20年,我身上多了颗痣他都知道,你不可能骗过他的。”
左小端觉得他这话说得怪怪的,但还是回应道:“都说了不劳你费心了,你说的我都知道,我不会去找你老爸的。”
肖宝贵先是松了一口气,然后心里更加好奇了。如果他们的目标不是自己老爸,那会是谁呢?他活了20年,人生经历十分简单,交际圈也很小。总的来说,肖宝贵这个人最有价值的标签也就是“肖趵的儿子”,对方抓住他伪装成他却不是冲着肖趵来的,这实在让肖宝贵有些摸不着头脑。
一老一少两个绑匪也没给时间他继续思考,慕溪将那块熟悉的手帕又按在了他脸上。肖宝贵被绑成了粽子,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就晕了过去。
“你准备怎么处理他?”慕溪平淡地问道,语气就和询问他今天晚上想吃什么菜一样。
“外婆,”左小端咬住下唇迟疑道,“你有没有什么药,可以让人失去神智,或者失去记忆的?”
慕溪叠好手帕,“让我想想。”
左小端换上肖宝贵的衣服,把解决后顾之忧的难题留给外婆,自己去做一件更加紧急的事——纹身。
纹身这件事说起来简单,可对左小端来说,这件事要注意的地方太多。首先这个纹身师的技术必须好,能对着照片复制一个一模一样的纹身出来。但这个纹身师的营业场所又不能门庭若市,不然人多口杂,左小端害怕以后出什么岔子。而且这个纹身师所在的地方最好能离肖宝贵的学校和住处远一些,脱离他的日常活动范围,这样他就能避免碰到熟人。
带着这些条件来筛选,他在论坛上找到一个姓齐的纹身师,似乎才来市不久,作品图不多,但客人普遍对他评价很高。而且这位纹身师在市算是城乡结合部的地方,左小端估计肖宝贵长这么大应该还没去过那一片。
他当即和那位纹身师通电话,表示现在就想过去做图案,对方问了他到达的大概时间后说没问题,左小端立刻驱车前往。
这位齐先生的营业场夹在一排立着转灯霓虹闪烁的美容美发化妆门店里,简陋又不起眼,左小端在这条路上走了两遍才发现那黯淡的招牌,无语地走了进去。
一个和他年纪相仿的年轻男人面对门口坐在一张玻璃圆桌旁,眼神发直地盯着他。左小端下车后的这一路收获了不少这样的目光,已经有些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