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趵上次带着小鸭子上宁翀家棒打鸳鸯,鸭子飞了,鸳鸯却还在一起,他被自己儿子用看陌生人的眼神盯着,让自己不要再来打扰他的生活。
肖趵败北而归,一个人回到了空荡荡的家里。这个三室二厅的房子是在肖宝贵还是个小nai娃的时候租的,一间他自己住,一间给保姆住,一间堆nai粉、纸尿布、学步车之类的玩意。
后来肖宝贵上学了,保姆走了,肖趵渐渐有钱了。他没有换一间新屋,而是把这里买了下来,给保姆住的房间改成书房,一间房继续放杂物——肖宝贵学而无成的小提琴、毛笔颜料、网球拍之类的东西,父子俩睡一间房。
一直到肖宝贵长大,这种房间的格局和分工也没有变过。肖趵不是不知道终有一天,他的儿子离开这张床、这座老房子,有自己的爱人、自己的房子,只是这一天来得太快,他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睡在空了半边的大床上,肖趵觉得自己身上的一些东西跟着肖宝贵一起离开了,心里空落落的,说不上是什么感觉。
儿子让自己不要再出现在他眼前,肖趵按着隐隐作痛的胸口想了想,决定这一次也如果以前的无数次那样顺着儿子的心意——不能出现在他眼前,那就只能跟踪和偷窥了。只要肖宝贵没有发现,那就不能算打扰他的生活对不对?
肖趵一有时间就带着帽子墨镜在宁翀家附近蹲点。头几天他都白蹲了,因为两个年轻人出门旅行没有回家。他们回来后,肖趵才总算再次见到了肖宝贵,大概他们去了某个强日照的地方玩,连军训都没能晒黑的肖宝贵竟然变黑了一点。宁翀这个家境优渥的大少爷真不会照顾人,就没记得给肖宝贵抹点防晒霜。
白天肖趵就跟个变态似的偷偷摸摸地窥伺着自己儿子的生活,晚上一个人躺在床上的时候就靠着过去那点儿美好的回忆来帮助入睡。就这么过了一段时间,肖宝贵不知怎么的出门越来越少了,肖趵推测是自己行踪暴露又惹人厌了,很是消沉了几天。
老天还是对他还留有几分眷恋,就在他放弃跟踪肖宝贵后不久,肖趵去医院看望一个生病住院的朋友,居然在走廊里面对面地看见了自己儿子。
肖趵憋出一个正常的慈爱笑容,仿佛两个人之间什么也没发生过,“宝贵,你怎么在这儿?身体不舒服吗?”
左小端被这次偶遇吓出一背的冷汗,慕溪推断换脸必须在他们玺族的聚居地进行才能完全成功,现在两人的脸应该都在慢慢恢复,肖宝贵又没有一个孪生兄弟供他们绑架回老家再Cao作一次,所以她也束手无策。左小端无奈地选择了第二条路,他特地趁宁翀不在家的时候来医院咨询整容的事情,谁知竟然就倒霉地碰见肖趵,还好他今天出门时带着口罩。
左小端微眯起眼冷厉地瞪了他一眼,“我没事,不用你管。”脚下步伐飞快。
难得光明正大地看到他一次,还有说话的机会,肖趵当然不会这么容易就放手,紧跟在他身后说:“不管怎么样我还是你爸爸,当然是关心你身体的。宝贵你如果病了就告诉爸爸,我给你找更好的医院。”
“我没事。”左小端走到电梯口,两架电梯都还要等段时间才能到。
肖趵抓住机会叨叨个不停,“我问了学校的老师,听说你最近翘课很多,是不是有什么困难?我每个月往你卡上打的钱还够用吗?不够就告诉爸爸,不要用宁翀的钱知道吗?还有,上次给你发的短信你看到没有,宁翀在酒吧和一个女人抱在一起,怕你不相信我还拍了照片,光线太暗看不清楚就没有发给你。”
说话的时候他几乎贪婪地盯着自己儿子脸上没有被口罩遮住的部分,左小端被他看得胆战心惊汗如雨下,色厉内荏道:“我说过,我不想看见你。”随即放弃等待电梯,拔腿就往楼梯走,速度和逃跑无异。
肖趵犹豫了几秒,还是跟了上去,“宝贵,你眼睛怎么有点肿?是不是哭过了?宁翀是不是欺负你了,你告诉爸爸。”
谁他妈眼睛肿了,不就是变小了点吗?左小端又气又怕地把口罩往上拉了点,“你不要跟着我!走开!”
他这样反倒加剧了肖趵的怀疑,“宝贵,你把口罩拉下来给爸爸看一眼,看一眼我就走。”
左小端哪敢给他看,对于这种一段时间未见的至亲之人,哪怕只是体重增减两斤对方都看得出来,更别提他连五官都有些走样。“被你看一眼我都嫌恶心!”左小端身处险境还不忘用语言攻击来对付肖趵,希望能骂走他,就算骂不走把他骂得愣上几秒也是好的。
肖趵的确受到了一万点暴击,但还是坚持说:“口罩摘下来。”他觉得肖宝贵现在的处境就像一个与娘家闹翻了的远嫁姑娘,就算在丈夫那里受了气也只能忍着,因为他更不愿意来找自己。但肖宝贵能忍,肖趵可不能忍,他连含在嘴里都怕化了的宝贝被人抢走也就罢了,竟然还不好好对待,他一定要让那人付出代价。
左小端做出懒得理他的样子,顺着楼梯一步三级地往下跑,肖趵立即追了上去,“宝贵,宝贵,别跑!”
一声声近在咫尺的呼唤叫得左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