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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渊!”苏雪禅魂飞魄散,大喊一声,“走,别看他!”
然而为时已晚。
奉天金印亘古光华一闪,便在其上现出黎渊的神号,帝鸿氏手起印落,便将神号深深拓进了万丈黄泉之下!
风云突变,诸位作壁上观的金仙皆是惊疑不定,唯见应龙在刹时间怒吼一声,先是被羲和火龙重重击在心口,又被纠缠在地底逸出的万千道蚕丝般的金光中现出原形,那光如细密渔网,将它狠狠拉下九天玉京,朝大地上开裂的巨大伤口里堕去!
“黎渊!”苏雪禅情急之下,向旁侧一张手,千年后与他心意相通,如臂指使的流照君发出一声嗡鸣,电光般飞逝到他的掌中,“给我破!”
剑锋似雪,激起漫天杀伐之气,然而终究不能破开巨龙周身的束缚,黎渊愤怒咆哮着,巨大龙瞳倒映出苏雪禅渺小似一星旋转落雪的影子,狰狞龙爪深深陷在金銮玉殿之中。它拼力想要爬上爱人的身边,碎金玉屑迸溅飞扬,甚至在宫殿上犁出了数十道宛如雷霆的裂痕,然而它的神号已经被印在了距离苍穹万里之远的地狱黄泉,哪怕它用尽手段,也只得在不甘的狂啸声中堕下九天,堕进深不见底的,帝鸿氏为他准备的陷阱。
“菩提!”怒啸惊天动地,在黄泉之力的拖拽下,黎渊来不及抓住他的一丝衣角,双翼就在无数道细如蛛网的光芒中扭曲收缩,每一寸翅骨都发出难以承受的爆响,滋出金血如虹,泼染漫天云霞!
苏雪禅发出撕心裂肺的大叫,心口红线亦仿若被扯断一样痛苦,他正想要随黎渊一同跳下九天时,却被另一股大力牢牢攫住身体,只听后方传来帝鸿氏恢宏太虚的声音:“月神遇害,此事非同小可。然而应龙神太过专横独断,更兼有红线之故,只怕会对结果的真实性产生影响……”
“你这个……!”苏雪禅怒不可遏,眼看挣脱不得,他索性跟着那股力道豁然回身,手中长剑顺势晃出,在刹那间破出势不可挡的杀机凛冽,刺向洪荒之间的至高君主,九州帝鸿!
千秋何堪此剑,万古尽化云烟!
帝鸿氏错身躲避不及,腰间佩绶上绣的珠玉登时崩碎溅落,飞散一地。
“竖子无状!”帝鸿氏勃然大怒间,又见羲和犹如在后黄雀,裹挟无匹杀意,冲菩提木一掌抓去,不由心生思量,在苏雪禅不顾身后致命攻势,再度刺来第二剑时,帝鸿氏手掐法诀,于剑光煌然的霎时间抹出一张浩瀚无垠的山图,将其连人带剑地封进了图之中!
“……是山河社稷图!”立即有仙骇然道。
火龙在空中扭曲一瞬,立即化作滚滚热息,消逝在帝鸿氏面上的神光之前。
“看样子,陛下这是打算包庇他了?”羲和以金红的瞳孔冷冷盯着帝鸿氏,神情里依然带着岩浆般沸腾涌动的暴戾怒意,仿佛随时都会从皮rou下喷薄而出,择人欲噬。
帝鸿氏将山河社稷图高高抛起,让其浮于金殿的上空卷成一圈,宛如一个首尾相接的牢笼。
“非也。”他道,“望舒之死,此子虽有嫌疑,可也不能就此武断说他就是杀害望舒的凶手……”
“他不是,那凶手还会是谁呢?”羲和轻声细语,目光如蛇,紧盯着帝鸿氏的一举一动,“不如陛下给我指名一个方向,也好让我有仇报仇,有冤报冤?”
帝鸿氏顿了一下,方才道:“羲和,孤已经将应龙神关押下界,菩提木亦囚禁于此,暂且放下仇恨吧,望舒的魂灵还等着你为他安置。”
他只给羲和留下了这么一个含糊不清的回答,羲和看了他半晌,终于凄厉大笑了三声,抱着望舒的身体,带着昏迷不醒的云笺,离开了坍毁过半的金銮玉殿。
此时,那轮残破的孤月仍旧在太虚上孤独地缓缓旋转,犹如一枚巨大的,失去了所有生机的奇怪眼球,隆隆作响的大地也合上了最后一道缝隙,将东荒海的主人牢牢封印在了其中。
蓐收看着天空中徐徐盘旋的山河社稷图,低声对帝鸿氏道:“陛下,依臣看,小殿下未必是幕后真凶,他根本没有任何理由这么做……”
帝鸿氏一手疲惫地按住眉心,另一只手轻轻抬起,就将蓐收的话噎断在了喉间。
“不这样做,羲和能善罢甘休吗?”他道,“黎渊能及时收手吗?现在唯有派遣开明兽去事发的妖族属地一探究竟,追查真凶,否则这事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蓐收又道:“那小殿下……”
帝鸿氏抬眼道:“孤自有决断。”
苏雪禅被困在山河社稷图中,虽然他还能看见外界的事物,也能听见外界的声音,可他试着用红线感应黎渊时,却只觉胸口空空落落,什么都没有。
他咬紧牙关,急得眼眶都憋出了一圈赤红。山河社稷图乃上古神器,若是黎渊在他身边,他们还能尝试着破图,可眼下他孤身一人,手边只有一把流照君,想要从这里强行逃跑,无异于天方夜谭。他观察了一会,看诸多金仙皆一一离开了这场混乱的宴席,不由忿恨至极地跌坐在一片墨色流连的山头,低声道:“你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