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气大损,胎儿也受到很大伤害。
太医说后面几个月萧沧海必须卧床休息,且必须仔细将养,不然会有生命之忧。
驽马王这次动了真火,对苏亥狠狠地责骂了一通,还抽了他二十鞭子,让他更加看紧萧沧海。
萧沧海昏迷了三天三夜才醒来,醒来后身边的人全都换成了胡人,再没有一个会说盛语的奴才。
张春等六名太监的下场,他心知肚明。不过他可不会同情那些投靠了胡奴人的奴才。他摸摸那居然仍微微隆起的小腹,心里只遗憾为何这般费尽心机,竟仍然没有把肚子里的这块肉弄掉。
苏亥受了责罚,对萧沧海恨之入骨,却也更加精心地‘看护’他。
帐篷里日夜点着一种柔香。这种柔香可以让人整天昏昏欲睡,浑身没有力气,但对胎儿却是无害的。只是大人闻得久了,不免筋骨酸软,行动无力。
萧沧海从此被日夜禁锢在帐篷里。每天只有一两个固定时辰,会被抬到软榻上,由雄武有力的胡人侍卫小心翼翼地抬出去晒会儿太阳。
无数珍贵的保胎养身的补药流水似地灌进萧沧海嘴里。但即使这般小心翼翼,萧沧海仍在七个多月的时候早产了。
与萧沧海的消瘦苍白相比,那隆起的腹部显得更加臃肿和顽强。
萧沧海一声不吭,痛得狠了,便无力地握紧身下的床褥,眉头拧得紧紧的,冷汗从额上一滴一滴流下。
其中一名年轻太医见萧沧海一直不肯用力,胎儿因为早产,胎位还没下来,再不生就父子难保了,不由十分慌张,急切地问道:“胡大人,怎么办?怎么办?”
胡太医比他更着急。
大盛的盛辉帝派了十万大军来攻打胡人,驽马王率军出征,不在王廷。偏偏此时萧沧海早产了,若是大人和孩子出了意外,只怕回来便要砍了他们的人头。
他一跺脚,咬牙道:“实在不行,大人孩子设法保下一个!”
那年轻太医脸色一白,道:“这、这、这胡大人,这事可不能咱们做主啊。”
他们说话并未刻意低声。胡太医看了一眼床上一直闭着眼睛一声不吭的萧沧海,对那太医使个眼色,道:“你在这里看着,我去找苏亥大人商量。”
那年轻太医正是那个曾偷偷问过胡太医,萧沧海怀胎三月还呕吐不止是何缘故的太医。他是地道的胡人,姓莫佐氏,是胡人中的大姓。
这些人里虽以胡太医为首,但他是盛人。驽马王自从被赶回草原后,对盛人臣子的戒备心极强,更加信任胡人。所以此时他去找帐外的苏亥商量,留下这名胡人太医照顾萧氏才不会被人猜忌。
这其中的微妙,只有这些全家都被留在胡人王廷中的盛人才能体会到。
胡太医步履匆匆地出去,帐篷里只留下几个服侍的胡人丫鬟和太监。
莫佐氏似乎对萧沧海的情况十分紧张,一会儿摸摸他的肚子,一会儿摸摸他的脉搏,又打发丫鬟婆子别傻站着,赶紧去熬药的熬药,烧水的烧水。
帐篷里只剩下几个人,他趁着去摸萧沧海额头之即,在他耳边低声道:“萧皇后,刚才的话您都听到了吧?陛下已经派兵来救您了,您若这时候不出力,即使憋死了孩子,您自己也保不住。”
萧沧海突然睁开眼,定定地看着他。
莫佐氏不便多说,又匆匆地留下一句耳语:“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便退了回去。外人看来,他只是测了测萧沧海的额头体温而已。
苏亥知道萧沧海早产,一直在外帐中焦急地等待。听胡太医出来回报说萧沧海不肯配合,父子难保时,不由气得面色铁青。
他跳起大骂:“保住!两个都要保住!任何一个出了意外就砍了你们的脑袋!”
盛辉帝这次气势汹汹地派大军而来,若是胡人战败,萧氏皇后就是他们唯一的筹码了。这一点他比驽马王更清楚。
虽然驽马王在胡人心中地位崇高,生在草原,长在长京,又曾拜在与萧沧海的老师峨山老人齐名的通山王氏大儒子白先生门下,但王子白乃是盛人,虽迫于形势,为家族计而收驽马王为徒,但又怎会真的倾囊相授?
通山王氏是北方的士族首领,与南方以萧家为首的南方士族皆为盛国的支柱。北方沦陷后,长京为胡人所占,王氏家族迫于形势对其俯首称臣。他们家族的族长,已年过七旬的子白先生,学识堪为大儒,且目光深远,极具政治洞察力。他主动出山,要求收当时尚是幼童的驽马王为弟子,让老胡王大喜过望。
于是驽马王在这位学识渊博的老师的‘尽心’教育下,年纪轻轻就学富五车,精通各门功课,但事实上,治国和兵法都要往后排。因此驽马王虽然说得上是文韬武略,英勇善战,但比之盛辉帝,却仍略逊一筹。上次大胜,也不过是因为盛辉帝重新统一大盛后,渐生骄矜之心,犯了轻敌的大忌。只看胡人退出大盛后,通山王氏没有受到任何牵连,反而被盛辉帝所重用,家族中数位出色的子弟都顺利出仕,驽马王也明白这些士族还是心向大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