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丫鬟的,塞得满满的。而且奶娘每天都把孩子在他眼前抱来抱去,不管是喂奶、换尿布、还是逗孩子玩,都务必要当着萧沧海的面,让他亲眼看着。他要是不愿看,驽马王派来的几个强壮太监就按住他的肩膀硬让他看。
如此,三王子阿其叶一直生活在萧沧海的帐篷里,在他眼前成长。
但萧沧海自这个孩子出生以来,一次也没有抱过他。
驽马王有次来到萧沧海的帐篷里看儿子。阿其叶憨态可爱,抱起来软软的。驽马王虽然初衷不善,但对这个儿子却十分喜爱。
他正抱着儿子开心,突然瞥见萧沧海冷冷地坐在一旁,漆黑的眸子一直盯着帐外,竟一眼也没看这么可爱的儿子一眼,不由心头大怒。
他强行把阿其叶塞进萧沧海怀里,让他抱着。谁知萧沧海顺从地接过孩子,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慢慢站起身来突然张开双臂,松开了手。
若不是驽马王一直机警地盯着他,及时扑过去把掉落在半空中的孩子接住,只怕孩子就要重重地摔在地毯上了。虽然地毯很厚很软,但萧沧海个子高,小小的阿其叶只有一岁多,身子骨又比寻常婴儿弱,哪里经得住这么一摔?
阿其叶吓得哇哇大哭。
驽马王气得手指直抖,抱着儿子后怕不已,指着萧沧海骂道:“都说虎毒不食子!萧济,没想到你竟然这么狠毒!”
萧沧海闻言,突然仰首大笑起来。
他笑不可抑。驽马王愣了一下,随即吼道:“放肆!不许笑!”
萧沧海停下笑声,歪了歪头,神态傲然又藐视地看着他,漆黑的眸子里满是恨意和嘲讽。
他一字一字道:“他不是我的儿子!我的儿子是大盛的皇长子!而他,不过是个杂种!”
驽马王气得差点晕过去。
他竟然骂自己的孩子是杂种?他、他
驽马王终于见识到萧沧海的冷硬,和对这个孩子的态度。他气愤之下几乎想把阿其叶带走,但随即又放弃了这个念头。
“好!你既然这么恨他,这么讨厌他,本王就偏偏把他留在你眼前!每日每夜提醒你,这是你萧济给我驽马王生下的孩子!”
驽马王把怀里哇哇大哭的阿其叶塞到奶娘手里,又命那些粗壮的太监看好了萧沧海,不许他对三王子不利,便怒气冲冲地出了帐篷。
孩子的心都是敏感的。阿其叶能够感觉到萧沧海不喜欢他。但也许是父子天性,他仍然会不时地流露出想亲近萧沧海的意思。
经过这次的一吓,阿其叶受了惊,晚上发起了低烧,烧了好几天,病好后小人瘦了一圈,但见到萧沧海却又忘了前事,拿着奶娘给的软糕,讨好地递到萧沧海眼前。
一岁多的小男孩,身上都是奶香,长得虎头虎脑,拿到自己最喜欢的软糕,抓在小手里,却不舍得吃,摇摇摆摆地走到萧沧海面前,像只想要讨好主人的小狗一般,小心翼翼地递过去,琥珀色的大眼睛里充满期待。
但萧沧海只是居高临下地看了他一眼,便冷淡地转过了头。
阿其叶傻傻地举着小手等了半天,直到奶娘过去将他抱起。
他不舍地又看了看萧沧海,见那个人还是没有理他的意思,终于委屈地把脸埋进了奶娘怀里。
杨靖闯进大帐时,驽马王已经被萧沧海刺死了。
萧沧海这两年仍然被软禁在大帐里。不过阿其叶虽然抚养在他这里,驽马王经常来看望,但对他却没什么兴趣了。
驽马王本来就不喜欢男人,何况萧沧海总是冷冷冰冰的,在床上也毫无反应,驽马王后宫无数,哪里有那个兴趣去宠幸一个硬邦邦的男人?
但驽马王喜欢不时地抱着儿子在萧沧海面前转悠,故意以言语羞辱他,刺激他,看着他勃然变色的样子便心头畅快。
由于经常抱着阿其叶,驽马王倒真心喜欢上这个虎头虎脑,反应有些迟钝的小儿子了。
他虽然后宫无数,但目前为止只有三个儿子。长子已经十六岁,跟在他身边学习政事。二王子今年八岁,已经会骑射了。最小的便是阿其叶了。当年听说萧沧海居然给他生了个儿子,驽马王因大盛的攻打而恼怒的心情立刻好转不少。
这几年来他对阿其叶是真心疼爱。因此盛辉帝攻进王廷,他的长子和大将其力翰都战死,驽马王眼见王位不保,立刻让心腹苏亥带着二王子远遁草原,自己则匆匆来到萧沧海的帐篷,要带走他和阿其叶。
萧沧海这几年一直养精蓄锐,装作受柔香的影响而力气尽失。但实际上在莫佐氏的帮助下,他早已得到柔香的解药,且慢慢恢复了功力。
原来那莫佐氏并非真正的胡人,而是地地道道的盛人。
他的母亲是住在边关附近的盛人,夫家世代行医,乃是当地有名的名医。
那时大盛国力空虚,先帝昏聩无能,朝局混乱,边关经常遭到胡人的骚扰和袭击。莫佐氏的亲生父亲全家都被胡人杀害,母亲也被掠到了草原,被一名姓莫佐氏的百位长看中,纳为妾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