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十斤的肚子挂在身前,腰都要折了。
夏起匆匆赶进来,在另一边馋起皇后。
萧沧海几乎是被他们二人驾着,一步一挪地往寝室里走。
杨靖心里这个后悔。就不该让他下床才是!
还没走到寝室,萧沧海就觉得自己后穴一热,有温温的液体涌了出来。
这次羊水破得太快,他毫无准备,肚子猛然往下一沉,登时疼得几乎站不住,整个人向下坠去。
他现在体型庞大,分量也实在不轻,要在十年前,杨靖一定毫不犹豫地将他抱起来,但此时却没有那个自信,为求稳妥,还是架着他往寝室里挪。
就那么几步路,萧沧海硬是跟二万五千里长征似的,走走停停,也不知怎么被架回去的。
到了床边,肚子太过庞大,硬是没办法坐下。萧沧海撑着床榻歪着身子被抬上去,动一下都困难。
黄子归就守在凤仪宫里当值,此时已经背着药箱带着人来了。
萧沧海咬着牙吸气,只觉这次发作得又快又狠,疼痛比起以前几次都要凶猛,才不过几息功夫,哆嗦着牙关都快说不出话来了。
就在这般情况下,他不忘紧紧拉着杨靖的手,又哀又怜地道:“寄奴,我要是有个什么你一定要照顾好几个孩子。”
杨靖登时脸色变了,斥道:“胡说什么!你定能好好的,孩子也不会有事的!”
萧沧海勉强笑了一下,趁着疼痛间隙,打起精神道:“晚年得子,虽是喜事,然后顾之忧太重。唯有我们两个都好好的,亲眼亲眼看着孩子们长大成人,娶妻生子,才算尽到父母应尽之责,你说是、是不是?”
杨靖忙柔声道:“自然。健儿还没有娶妻,元安还没有嫁人,这两个小家伙更是还没享受过我们的宠爱,我们怎能轻易弃他们而去呢。”
我不能,你也不能!萧沧海心里呐喊。
他还想说话,然疼痛骤起,登时整个身子都僵直起来。
这种情况,黄子归不用诊脉也知道皇后是早产了,已经忙活起来。
杨靖十分担忧。双胞胎早产不是很稀奇,但此时医疗技术落后,萧沧海又是不惑之年,这高龄产夫,危险性很大啊。
萧沧海半躺在床上。由于腹部负担过重,身下浮肿,早已不能平卧了。这才痛了半刻钟,他已有难捱不支的感觉。
果然是年纪大了啊。
他又挨过一波剧痛,拉住杨靖的手按到自己的肚子上,肚皮下面一阵一阵隐隐的波澜蠕动,似乎那薄薄的肚皮随时能被里面的活物撞破。
“寄奴,我、我们说好,谁、谁都不许弃他们而去!”
“好好!你说什么都依你!快别说话了,省点力气。”
萧沧海听到他的承诺,眼睛亮了一下。
黄子归上前道:“陛下,请您避一避,臣等要为皇后殿下检查。”他已经习惯了盛辉帝每次都要陪同皇后生产,因而什么血污不洁冲撞龙体等话都不说了,不过盛辉帝呆在这里,众人都十分紧张,反而对皇后生产不利。
杨靖也多少明白,便鼓励地捏了捏萧沧海的手,出了寝室。
外面的花厅里燃起了清香,整座大殿早就清扫得极为干净,四周都撒了酒水消毒(这是杨靖的主意,十年前就做过一次),纱帘帐蔓也都换了簇新干净的。
谢如伤也来了,却没有进里面,反而在外面等着。
杨靖道:“如伤,不如你也进去看看?”
谢如伤道:“臣并不精于生育方面的医术,进去了也许会碍着黄大人的手脚,倒不如在这里候着,若是有什么需要再进去。”
“也是。也是。”杨靖心不在焉,坐立不安。
寝殿里很快传来萧沧海断断续续的呻吟声,看来这一次发作得很快。
杨靖命人随时传消息。过了半个多时辰,忽然周御医慌慌张张地出来,跪下道:“皇上,皇后殿下羊水已破,但产道迟迟未开,恐会难产。”
杨靖心里一紧,喝道:“那你们还不赶紧想办法!”
周御医苦着脸道:“黄御医已经开了催产药。但皇后殿下年纪已大,怕承受不住。这个还请皇上示下。”
“示下个屁!朕又不懂医术!”杨靖怒极,粗话都出来了,怒声道:“你进去告诉黄子归,若皇后不能安产,朕就砍了你们的脑袋!”
周御医一个哆嗦:“是。”
杨靖气得胸口发闷,突然觉得太阳穴一阵蹦跳,四肢无力,眼前发黑。
谢如伤一个箭步上前,叫道:“陛下!陛下您怎么了?”
杨靖张了张口,但眼前一黑,全身软绵,倒在了谢如伤怀里。
谢如伤喝道:“你们还愣着做什么!快扶皇上躺下!”
外殿一阵兵荒马乱。周御医屁滚尿流地爬回内殿,哭着道:“黄大人,皇上昏过去了。皇上昏迷前说若不能保皇后安产,就砍了我们的脑袋。”
黄子归手一抖,拉住他低声喝道:“什么?皇上昏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