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脂的香气在口齿间蔓延。
我睁着眼,看着太太近在咫尺的酡红面色,心中很是温暖,却没有迸发出激动。这种温暖就像面对小妹、依诚依宁依礼他们一样,没有任何差别。
慢慢松开扣住她后脑的手,太太轻喘着眯着眼,眼中水波荡漾,端是妩媚动人。
唇脂在亲吻中花在了嘴角,抬手为她抹去,她却一臊,拍下了我的手,面色红晕透着薄怒:“腰都闪了还老不正经!可不知羞!”
我呵呵笑了两声,再次起身,等太太把浴袍拿来,听她又问道:“你今早换下来的衣服呢?怎么没拿回来?”
“哦,蹭上块儿脏的,擦不掉,就扔了。”
“那里衣呢?也丢了?”
含糊地嗯了一声,拿了毛巾简单擦了擦身体,接过太太展开的浴袍披上,没等系上腰带,太太的手伸了进来,手心较之体温微凉,不由得瑟缩一下。
她摸上了我的左肩窝,刚穿好的浴袍又松开了。
“怎么又多了一道疤?”她颦眉轻斥,皱起的眉宇间溢出来满满的心疼。
我把衣服系严实,回道:“大老爷们儿磕磕碰碰的在所难免,不小心搞的,没事儿。”
“那也磕碜那”
“你漂亮就得,”咧嘴笑,“再说,也没人看得见,又不是在脸上。”
“在哪都不行!”她一撇嘴,“我还不知道你?老爱臭美了”
“是、是,下回我注意着些。不早了,去睡觉吧,你不困我还冷了。”
心里还记挂着小黄,不知道他走了没走。等把太太哄上床,又去看了三个小兔崽子,折腾了一圈,也乏了,躺在床上眯了一会儿,抽冷子醒过来,太太好梦正酣,整栋房子都没人醒着,便鸟悄儿地下地,带上钥匙寻思着去书房瞅一眼。
表上指着三点二十,正是一家人睡得最沉的时候。钥匙放在了军裤的口袋里,摸了兜儿却没摸到,估计是太太或哪个丫头打理的时候掏出来了,再到柜子上一瞅,果真在这。
进了书房,摸黑进去,开了台灯。今晚天气有些多云,瞧这架势明天应该会下雨。
四下看了看,尤其是桌子腿儿、凳子腿儿上,而后又放低声音叫了声“小黄”。
等了会儿,确定小黄已经走了,才放下心来。
小黄的心智应该和依宁他们是均等的,典型熊孩子一个,反观之大黄要沉稳多了。
不过也没想到,他居然真敢不听话从山里跑出来。想来是彭答瑞给我的那块玉佩和小黄之间有着什么联系,能让他找到我。
说起玉佩
从柜子上拿下之前遗忘在书房的玉佩,放在了书桌上,重新拼在一起,当然是不可能合成一块儿了。
真的,除了中间那一条缝,根本就是同一个生产线上下来的,连龙的眼睛位置大小都分毫不差。
玉雕当然不可能上生产线,都是玉雕师傅们用手一点点亲自琢磨出来的,所以相似──或者说相同到以假乱真(用词不太Jing准)的程度,真的是难能可贵。
可是,这又能说明其中存在着怎样的联系呢?
第二日,依宁早早吃过了早餐,背着小书包站在门口等哥哥一起上学。
送了他们再到警署时间刚好。这次没有再跟刘国卿来个顶头碰,这是一个良好的开端。
本还想着午饭要咋办。我是不想去食堂的,原因不言而喻,怕碰着刘国卿。但不去食堂,又想不到吃什么好,正冥思苦想着,邹绳祖派了李四过来,说让老子请他吃饭。
邹绳祖本意是吃晚饭,但既然说到这份上了,午饭晚饭差不多,还能有个人和我一起吃,可比一个人干晃荡强多了。
地点是他选的,一家华而不实的西餐厅。进去点了餐,邹绳祖还开了瓶酒,说道:“下个月天气就热了,答应你的料子我肯定是不会赖的,等你家下人再去挑料子的时候,一块儿拿回去就得了,省得我还得差人去挑,还不知道你一家老小喜不喜欢。”
我喝着咖啡有些心不在焉。
邹绳祖又道:“跟我吃顿饭就这么不情愿?”
放下咖啡杯,调笑道:“是‘请你吃饭’好吧?”
他指了指我,又指了指我,最后憋出一句:“你他妈连眼睫毛都是抠的!”
又喝了口咖啡,“嗯”了一声。
他的脸突然凑过来,好奇道:“诶,不对劲儿啊,往日里哪能容我这么说你,说你一句十句来后头等着呢,咋的了?”
我想了想,顾及着面子,没说出真正的原因,只挑了另一件事说。
“我见着彭答瑞了,临走前他给了我一块玉佩,就是这个,”这块玉佩和昨儿翻出来的阿玛给我的那块儿贴身装着呢,不过没有给邹绳祖拿出阿玛给我的那块儿,只翻出了彭答瑞给的,“我有一块儿和这个一模一样的。”想了想,瞅着他补充道,“是我阿玛留给我的。”
他一挑眉,伸手接过,来回翻看了遍,我注意到他的手在玉佩背部中间摸了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