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地用了内力加密,如此便只有甲一一人能听见了。
他背负了那般的罪恶,想找个人倾诉,却是不敢叫外人晓得,话到了嗓子眼又吞了回去,竟是突然地甩了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感叹。
可这话原本不该是莫名其妙的。
甲一的眼睛微微眯起,下一刻却是站起身走到了竹策面前,自作主张的把窗户给关上了,“甲一不知道这雨何时才会停,但是,甲一知道,把这窗户关上,那些风雨被沾不到殿下的身子了。”
竹策仰起头,平静地注视着甲一道:“你逾距了。”
“属下知罪。”甲一一边如此说着,一边却又执着地拿着锦帕将竹策发间的水滴一一拂拭擦干,竹策依旧一动不动,一脸平静,仿佛刚才指责甲一逾距的人不是自己。而甲一,待到把自己执着的事完成,便再一次恭顺地跪伏了下去,“属下领罚。”
窗户既已被关上,竹策亦没有再次打开的意思,他偏过头,抱住膝盖,下巴静置其上,难得的显出几分柔弱来。
“我的报应来了。”他这样说。
甲一抬起头,脸上露出个森冷凉薄的微笑,而眼神里更是极致的想要献祭的狂热,“殿下,那不是你的错,若真是错了,那报应也只会落在我的身上。”
……
那是竹策接过玉瓶的第二日。
兰陶还在闹情绪,也不知道是藏在宫里的哪个角落,只随意找人给竹策递了个口信,大意就是自己又被主子伤了心,若阿兄怜他,便给他几天时间愈合伤口,待过几日,他在回来同阿兄一起处理宫里的杂事。
竹策拿这那玉瓶思量了一夜,听到自家阿弟传来的口信倒是松了一口气,他到底是对这玉瓶内中的药还存有一丝犹疑,偏他阿弟是个性子急的,且之前一直不晓得主子中了毒,若是此番知晓此等秘事肯定会先不管不顾的拿着此玉瓶去试试的。
如此思量了一夜之后,兰陶会几日不归的消息便直接促使竹策做下了决定:直接将此事跟主子摊明,若是他主子装傻执意护着任茗,他同长孙珏要罚自己,应当也是牵连不到阿弟身上的。
于是竹策便揣着长孙珏的玉瓶直奔明柯常在的勤政殿,到了那儿却被告知陛下一刻前就已经起驾去昭平殿了。
竹策心内冷笑,也是,主子常去的地儿从任茗入宫起便从勤政殿改为昭平殿了。只是被告知主子的龙辇才起驾,他心里总还存了丝能拦住主子的想法,于是找了僻静处,也不顾自己此时君侍的打扮了,飞檐走壁地开始抄近道。
然而还是慢了一步,竹策到远远望见昭平殿时,正好也瞧见了抬着明柯撵架的最后一位轿夫的身影消失在了大门内。按他平时的性子,此时便该是转身打道回府,然而今日他突然固执了起来,心心念念要早日将此事做个了断,脑袋瓜子一犯轴,便从一不起眼的角落里翻墙进了昭平殿。
明柯一向是把昭平殿护的滴水不漏的,竹策为了避免生嫌隙也一向是不怎么入昭平殿的,因而他对这殿委实谈不上熟悉,然而他是皇隐,内宫里的暗卫首领,护着这地界儿的暗卫都是他的部下,于是他轻松地一路通关,连明柯在哪儿都有人悄悄的暗示他了。
暗卫们都觉得首领这是要争一争了,憋屈了很久的他们都觉得看见了希望的曙光,哪还有拦着的道理?
当竹策顺顺利利的抵达目的地时,却听到了殿内低语,他内功深厚,五感敏于常人,轻易便听明白了其二者的对话,只是听明白后,整个人却像是落入了寒潭之中,浑身充斥着刺骨的冰冷。
“陛下,今日又到主子给您下毒的日子了,是否要……”
这声音不怎么熟悉,可竹策还是记得的,是明柯从他部下里挑的一等一的好手送去给任茗做随侍的,他听到此时心情却是愉快了起来,原来主子从来没被糊弄过,一直都有在防备任茗,那中毒什么的也该是假的……
他短短一瞬间脑海里闪现而过的种种乐观猜测在下一秒又被轰然打碎,那个本该强硬威严的声音却是温柔说道:“长卿,若是次次都是假的,茗儿该不信朕了,况且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事,若你露了馅儿,他便再也不会信我了。”
“可是陛下,此毒之剧不可想象,若再三以身犯险,出了事可怎生是好?”
竹策听见长卿这样急着追问道,心下附和,但又听那人答道:“朕有缘识得一神医,不会有事的,若是……那也是朕命该如此,比起命来,我却是愿意让他解一解气的。”
若是阿弟听见了该多伤心啊,竹策心里酸酸胀胀的,他不知道那感觉为何物,只是听见主子提到那人是却是自然而然地转换了‘朕’与‘我’,亦知自己反复煎熬的一夜其实是没甚用的,便失魂落魄地往外走,走着走着却是碰到了一个人。
甲一是同竹策一起长大的,竹策成为皇隐的那一日,他亦成了竹策手下的第一号暗卫,而他一向对他这个首领有些不为人知的隐秘心思……他在那儿站着,冷眼瞧着他的心上人魂不守舍的一头撞在了他怀里。
竹策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