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发现是窗框走了形,关不严实,冷风从那缝隙直往里钻。花豹不畏寒,却还是寻了几张纸折好,塞在缝里。
等堵了风口,花豹走到桌边,轻轻推小饕肩膀:“别死撑了,若困了就去床上睡吧。”
陆潜出门好几个时辰,小饕跟花豹把能聊的都聊完了,实在熬不住睡意,便撑着脑袋打瞌睡。花豹劝过他两回,也不知他听没听进耳中,依旧是守在桌边枯等。
小饕困倦得厉害,花豹碰他他也不动,眼皮颤了几颤却还是睁不开。花豹看着心疼,又恼火陆潜迟迟不回,干脆也不跟小饕废话,直接一矮身,把小饕抱了起来。
他这番动作不小,小饕挣扎着睁眼,趴在他肩上含含糊糊问他:“陆潜回来了?”
“没有!”花豹心中有气,一出口,自己都觉着语气颇冲。他怕惊扰小饕,连忙又放轻了嗓子哄他:“你坐着等也是等,去床上躺等也是等,何必为难自己。”
小饕困迷糊了,听花豹这么说,又觉得对又觉得不对,支吾着说不出话来。
花豹叹了口气,把人抱到床边放下,替小饕脱去鞋袜,又把人按倒,塞进棉被里。
小饕被厚实的棉被裹得动弹不得,却还是不老实地想要起身。
花豹按着他不让他动:“老实睡你的吧,陆潜我替你等着。”
小饕挣扎不脱,不多时,攒起的那点清明便消散尽了。
花豹守着他睡着,又在床沿坐了片刻,见他眉尖蹙着,便用手指替他揉开。
“现在还学人梦里皱眉了……”花豹轻笑,想要戳他脸颊,却终于还是收回手去。
冬日夜长,花豹回到桌前继续等陆潜。他不觉得困顿,也不怕等到天明;但等得久了,花豹心里却渐渐不安起来。
他这些日子一直跟着陆潜小饕不假,但除了警惕同行的那帮道士,什么血案什么狐妖,他是一概都不清楚;如今现得身来,陆潜也不把眼下情形交代给他。
陆潜离开得匆忙,言语神情分明是发现了什么紧要的事。花豹本无意去理他们那些世俗事,可现在一个人静下来琢磨,却是记起不少听说书听来的灭口官司。
陆潜知道小饕熬不得夜,走前叫小饕等他,便该是很快就能回来;可现在眼瞅着都后半夜了,陆潜还是不见踪影……
“该不是出什么事了吧?”花豹心里一紧,脸上的气恼不耐尽数收敛。
花豹讨厌陆潜,也暗地里想过若是没了这个人会如何如何;可小饕喜欢陆潜,那些见不得光的念头花豹便不会再动。
只要是小饕想要的,他就一定会弄来给小饕。
那么多年,他早就习惯了。
快天亮时,山上风小了,陆潜还不曾回来。
花豹心急如焚,恨不能立刻出去寻到陆潜,赶在小饕睡醒前拖回来。他几次都摸到了门框,却还是怕自己不在,小饕会出什么意外。
天色渐明,屋外头传来中镇山道士们说话走动的声音。
花豹死死盯着门板。
可直到小饕起床,陆潜还是没有回来。
小饕一觉睡醒不见陆潜,又瞧见花豹神色紧张,不等花豹开口解释,便猜出了实情:“陆潜还没回来吗?”
花豹点头。他怕小饕担心,本想随便找个什么理由先应付着,又怕陆潜真出了事惹小饕伤心难过,话到嘴边转了几转,最后还是说了自己的猜想:“陆潜一夜未归,恐怕是遇到麻烦了。”
“你说什么?”小饕跳下床,也顾不得鞋袜,光着脚跑到他身前,急声问道,“麻烦?什么麻烦?外面那些道士要害他吗?陆潜人呢?他一夜都没有回来,难道——难道被人害死了?”
我哪儿知道他遇到什么麻烦啊!花豹腹诽,嘴里却仍是安抚小饕:“你先别急——先去把鞋穿了,地上凉——他身上不是有你的印子么?昨夜也没见你惊醒,他的性命该是无恙的。你先收拾好,待会儿我们一起找他便是。”
花豹这么一说,小饕才略安下心:他的印子是能用来找猎物的,若是猎物重伤或者死亡,他必定会有感应。以前在灵山上,小饕给不少看着好吃的鸟兽都打过印子,准备等长出牙来就开荤;可他迟迟长不大,那些猎物不是老死就是被其他妖怪捉来料理好了供奉给他,次数一多,小饕便懒得再去标记猎物。
这次若不是花豹提醒,他都要忘了那印子还能用来感应陆潜生死了。
小饕摸摸胸口:心跳略快,但确实没有被人动了猎物的心悸感。
陆潜还活着,也不曾受重伤——那他不回来,是被困住了么?
小饕心慌,胡乱穿戴完了就催花豹出门找人。
花豹在他醒来之前已经盘算过如何找人,现在被小饕催促也没乱了阵脚:“陆潜和这山里的道士相熟,出门当是找其他道士去了。昨夜我听那些道士的动静像是在搜山,你现在先跟他们探探口风,万一陆潜只是随他们一道巡山未归,我们就是白担心一场。”
小饕觉着有理,便出门借口要早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