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便宜,又想,严靖和既已厌弃了他,自己又何必这般忠心耿耿,简直如同个笑话一般。
这一日,阿杏出门後,徐景同听到楼上传来一声脆响,料想是那人打破了什麽物事。他左思右想,犹豫迟疑,终究还是连忙上楼,生怕出了什麽意外。幸亏只是打破了杯盏,严靖和不曾受伤,听到声响也只是朝他瞥来一眼,淡淡道:「你来做什麽。」
徐景同咬著牙,不愿回答,手脚俐落地收拾著地上的碎瓷片,一眼都不敢看著那人,一看便要心口作疼。
「我叫你说话。」严靖和语气冷漠。
徐景同被这麽一说,却是愈发地难受,他放下手中的物事,起身道:「少爷为何不愿要我为仆?莫非竟是我哪里得罪了少爷不成……少爷如此待我,是铁了心要赶人麽?」
严靖和不答反问:「你便是个天生的贱骨头不成?叫你脱了贱籍,你倒是眼巴巴地要给人为奴为仆,这又是什麽道理。」
「我……」徐景同一时语塞,却说不出话来。
严靖和说得不错,确实是自己一心惦念要服侍主子,按著道理来说,严靖和叫他脱了奴籍,反倒是件好事;由始至终,便是他一个人不知好歹,又不肯领情,莫怪严靖和发那般大的脾气。纵是明白这点,徐景同仍感到委屈。
「我瞧你不是个嘴笨的,这会倒是说不出话来了?」严靖和并不放过他,不留情面地道:「竟上赶著为人奴仆,想来你是个愚忠的,但眼下却是新时代了,纵是你想卖身,也未必有人买。你如今也是个商人了,竟还肯自卖为奴,当真不要半分脸面了麽?」
徐景同脸上一阵发烫,说不清是耻辱还是困窘,只是抬不起脸来,也再说不出一个字。
严靖和说的这些他并非不明白,只是不懂与自己有何关联。他自幼为仆,从来没有人同他说过这些,是以他并不知道,人生於世并非只是为了活下去,亦须懂得自重自爱。
「少爷……」徐景同只觉一阵心慌,又不知所措,「若撕了那张卖身契,少爷与我,便什麽都不是了……」他说到这里,忍著哽咽,低声道:「我别无他愿,只求少爷成全……」
「既你满心惦记著为人奴仆,那便过来罢。」严靖和冷冷道。
徐景同不敢耽搁,忍著心底的酸涩,匆匆走了过去,才停下步伐,就见严靖和抬起手,脸上忽地一痛,热辣辣地生疼,竟是被狠狠地扇了一耳光。徐景同又惊又怒,神色愕然,却是完全不明白严靖和为何毫无来由地朝他动了手。
严靖和若无其事,淡淡问道:「疼麽?」
徐景同咬了咬牙,镇定道:「不疼。」
「不疼便罢。」严靖和转身坐下,朝他道:「去斟茶来,我渴了。」
徐景同一怔,连忙寻了新的杯盏,倒了一杯茶来,恭恭敬敬,双手端著递给了严靖和。岂料,严靖和只略沾了沾唇,便道:「凉了。」随後便将茶盏一扔,茶水四溅,青瓷杯盏也成了片片碎瓷,地上一片凌乱。
眼见严靖和有意为难,徐景同忍著气,匆匆下楼,又另煮了一壶热茶,照旧是恭恭敬敬地端给了严靖和,这回严靖和倒是赏脸了,但也仅仅喝了一口,便放下杯盏,漠然地道:「这般烫的茶,亏你敢端给主子喝。」
徐景同再是迟钝,也瞧出此人正是有意刁难,虽感到棘手,却也愈发地不愿服输。待阿杏回来,徐景同便去备了晚餐,又遣了小丫头离去;严靖和如同铁了心与他作对一般,不曾给个好脸色,言行举止一概叫他为难,自不必提。
不管被怎麽指责,无论严靖和如何无端生事,徐景同都忍了,只是万般忍耐,却在最後功亏一篑。
晚间时,徐景同服侍著严靖和沐浴过後,正要替那人披衣时,不知是哪里做了错事,便叫人又扇了一次耳光。
徐景同纵是为人奴仆,但也并非全无血性,被人一辱再辱,自不能装著若无其事,况且这一回他当真是被打得懵了,并未如先前一般忍下怒气,再回过神来,便已经出手打了严靖和。
严靖和半裸著身躯,抹了抹嘴角,那处多了一丝血痕,想是被打时咬破了唇舌。
徐景同手足无措,正想著该赶紧下跪谢罪时,便听那人道:「你还有什麽不痛快,要打便打。」徐景同一怔,才想认错,就被那人狠狠一拳打在了颧骨上,严靖和跨坐在他腹部上,一边压制住他,一边居高临下俯视著他,低声笑了起来,「你不动手,那便由我动手罢。」
说罢,又是毫不留情的一拳,击在徐景同腹部,直打得他一阵作呕,伤处疼痛不已。徐景同无法思考,也全然忘了需得忍让,被严靖和打了几拳後,实是忍不得了,便开始还手。
早先跟著严靖和去那讲武学堂时,也学过三招两式,他本不是个Jing於武艺之人,严靖和又废了一只左手,两人打起来却是旗鼓相当,不知过了多久,徐景同气喘吁吁松开手,瞧著严靖和脸上身上的伤势,自己身上也伤了不少地方,这才开始後悔,又思及严靖和先前刻意刁难侮辱,一时之间,心中却是纠结不已,不知如何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