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岁,眉目如画,鬓如刀裁,是个十分英武帅气的男子,行动做事干脆利落,深得长辈们喜爱。唯有一样不足——十分好色,平日里出门见了略微有些姿色的,必定心心念念地要搞到手。平时跟朋友讨论学问,他说不出个子丑寅卯,一旦谈到了色字,他当即两眼放光,能聊个三天三夜。
邓君儒人如其名,相貌儒雅周正,如今他年纪大了,跟别家小姐订了亲事,就收敛了爱玩的心思,也不跟别人说笑,只顾低头喝茶。
这三人其实都徒有其表,腹内空空。唯独新来的林惠然一身华服、言谈雅致、风流蕴籍,芝兰玉树一般明媚照人,几乎抢尽了宴会的风头。
李、周、灯三人与林惠然关系交好,倒也不在乎这些。众人喝了一会儿酒,起身去院中赏梅花,又三三两两地聚在一块儿,有的作诗,有的弹琴,有的猜拳,满院都是说笑声。
周学之自进了院子之后,目光就有些不对劲,直勾勾地往人群里搜罗,及至他的朋友提议玩流觞曲水时,他用胳膊肘捅了捅林惠然,小声说:“我在人群里见了一位绝色美人,等我把他叫来。”
林惠然点头,其实一直处于心不在焉的状态。
花园里的池水引自山中,此刻还散发着暖暖的热气,丫鬟们在河水两边铺了花团锦簇的坐垫,供众人坐下,然后准备盛酒的器具。
周学之穿过众人,走到了昌仆面前,装模作样地打躬作揖,自报家门,邀请他来玩游戏。昌仆哪里瞧得上他,但还是敷衍地聊了几句,眼角余光看见林惠然在坐在池边说笑,于是欣然前往。
周学之眼里只能看见美人,于是自动忽略了身后跟着的元流火。他把昌仆引过来,兴高采烈地跟林惠然介绍:“这是新来此地的杨小公子,单名一个玉字,乃是东晋没落贵族的后裔。”
昌仆朝林惠然微微一笑,眉目间波光潋滟。林惠然点点头,不甚在意。
这时候上游传来击鼓声,三人忙坐在一张坐垫上,这时候周学之才瞅见了元流火,当即“哎呀”了一声,不悦道:“你是哪里来的?怎么蒙着脸?”
元流火厚着脸皮坐下,不吭气,他知道自己声音难听,所以格外不愿意招惹是非。昌仆遂笑着解释道:“这是舍弟,自小长得丑,所以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周学之一听是个丑八怪,顿时没了兴趣,他推了推元流火,嫌弃道:“哎,你别坐我这儿,去挨着林公子。”把元流火推到林惠然身边,自己挨着昌仆坐下,遂又满眼放光地笑,搭讪道:“哎,你家是哪里的?多大了?家里人管你交朋友吗?”昌仆满脸带笑地回应,心里呕出一口血,几乎想伸手把他拍死。
上游的酒杯飘过来,有个年轻气盛的女子伸手接了酒杯,仰起头一饮而尽,又十分敏捷地赋诗一首,众人拍手赞叹。其他人也纷纷抢酒杯。
林惠然神情悠闲地望着水面,眼角还残留着笑的影子,薄薄的嘴唇紧紧抿着,下巴上隐约可见青色的胡茬,他跟别人交谈赋诗的时候,是游刃有余出口成章,但在独处的时候,又成了一尊冷静淡漠的神像,好像全世界都和他没有联系。
林惠然看水面,元流火侧过身体,双手支着下巴怔怔地看他。冬日的阳光斜斜的洒在两人的身上,一阵风起,白色的梅花瓣纷纷扬扬吹过来,落在众人身上。
元流火下意识地想伸出手,摘去林惠然肩膀上的落花。恰在此时林惠然却伸出手,从水面上去了玉色珊瑚酒杯,饮了酒,随口yin道:“念去来,岁月如流,徘徊久,叹息愁思盈。”
众人都知他才情甚高,于是安静了下来听他妙语,谁知林惠然只说了这两句,把酒杯撂给仆人,不念了。众人干巴巴地等了一会儿,索然无味地继续抢酒杯。
昌仆有心在林惠然面前卖弄一回,心中早就想了一篇妙词,伸手去拿酒杯,哪知道周学之贱兮兮地挡住了他的手,黏黏地笑:“小玉,你都读过什么书?考取了什么功名没有?”
昌仆心里发狠,想弄死他。这时候林惠然也有些看不下去了,开口道:“学之,你安生坐着吧,像什么样子。”
周学之听他如此说,只得勉强老实了。昌仆趁机也取了酒杯,抿了一口,淡淡地扫了林惠然一眼,才轻声开口:“午梦千山,窗Yin一箭,香瘢新褪红丝腕,隔江人在雨声中,晚风孤叶生愁怨。”将酒杯轻轻地放在盘子里。
旁人又乱哄哄地取乐,林惠然着意看了昌仆一眼,温和地说:“今日欢宴,不该做这种凄清的词调。”
昌仆一手推开周学之,一手按住元流火,欠身回答道:“只因刚才听了公子那两句,才勾起了些哀伤的思绪。”
林惠然盯着他姣花软玉般的脸颊,玩笑道:“我好心提醒你,你还要怪我吗?”
昌仆吐舌头,又红着脸笑道:“不敢。”忽然伸出纤纤玉指,在林惠然脸侧一晃,指尖捏了一片白色的花瓣,笑了笑,又松开。
两人结束了短暂的对话,重新坐回原来的位置。周学之鼓着腮帮子,很不高兴,自顾自地气了一会儿,继续向昌仆献殷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