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为什么”,我一步一步,等着他来为我安排命运,多么被动,多么无奈。
“忻馨,对不起,这一年辛苦你了。”
……忻馨,你等我,最多两年我就回来,我们买别墅结婚……
六年前,有人曾经要我等他,六年后,另一个男人也要离开我一年,我这辈子怎么老在原地转圈圈?只是现在的我拿什么去等呢?我已经不是六年前二十四岁的妙龄女郎了,我等不起。
我转回目光,冷静地看着他:“其实有一个解决办法——我重新找个工作,陪你去北京。”
“不好。”他非常干脆地拒绝。
“怎么不好了?”
“就算你现在过去很快找到合适的,一年后又辞掉回来再找吗?这样你会很累,一年内跳两次槽,履历也不好看。一年很快就过去了,一动不如一静。”
他分析得倒是头头是道,但这种语气却让我愤怒。我当然知道换工作很麻烦,干得好好的,收入待遇工作氛围人脉资源都不错,吃饱了撑的要给自己找累呀,如果不是形势逼迫我,我他妈用得着这么折磨我自己吗?
“要是我觉得无所谓呢,哪怕这一年不工作也无所谓呢?我就是想和你在一起,工作的事情我自己解决,后果我自己承担!”
“就算你去了北京,到周末我还是得回上海看儿子,一样陪不了你,何必呢?”
是,何必呢,何必拿自己的事业开玩笑,何必去做这种傻事情。可他自己不是说过吗:事业的机遇肯定还有,但感情往往一经变故就无以为继。这个人,我不想放弃。
“那周一到周五可以陪呀,如果留在上海,不能指望你从北京回来有时间看我,你还要陪父母儿子吧。你现在就在上海,我们还不是十天半个月才见一次。”
“这是在指责我?”他苦笑。
“不是,不,算是吧,我不想谈恋爱谈得这么累。”
“忻馨,听话好不好。就一年,我们克服一下?”
“不好。”
他忍耐地看着我,拍拍我放在桌上的手掌。
我缩回手,挑着眼睛看他,“还有一个办法,可以让我乖乖呆在上海。”
“……”
“我们结婚。”
对面男人一贯镇定自若的表情终于出现了裂痕,开口似乎万分谨慎艰难。
“现在时机不成熟。”
我感觉自己声音都有点发抖:“哪里不成熟?”
“……太仓促了,再等等好吗?”
好像有一桶冰水哗啦从头到脚泼下来,砸得我透心凉,脸却燥热得好像吃了一公斤辣椒。被拒绝的滋味太难堪了,我并不想变成那种刚和男朋友上床就想赖人一辈子的老姑娘。我也想要保持风度,享受恋爱,自信傲娇,可惜实在太难。
回家的路上,我们都没心情说话,在小区侧门一排香樟树下面停好车,他要送我上去,我不许。就在我说了再见,准备打开车门的时候,伴随一声尖促的喇叭声,他探身过来亲住了我。
他的嘴唇带着深秋的凉度,有很浓重的烟草味。
“相信我,不要胡思乱想。”他微喘着气离开了我的脸,额头相抵,探寻我的目光。
我闭上眼没说话,也没心情回应他。
我们默默地拥着,姿势并不舒服,逼仄的驾驶室没办法让两个人做出大幅度的肢体动作。
他在黑暗中又吻了过来,这一次嘴唇不再冰凉,但冰凉的手却伸进了我的针织衫,覆盖在我的胸前,带着压抑的情绪,他用从来没有过的激烈撩拨我……我被抵在车窗上无法动弹,他陌生的激情像chao汐吞没海岸,让我无处可躲。
“干嘛呢,不要这样,上去吧。”
“别小看这辆车的安全膜,忻馨,别动好不好……”他那么低回地恳求,是我从来没有听过的语气。
平生第一次车震,过程一片狼藉,欲望仓惶而激烈,他似乎想用这种方式表达感情,而我却在和他亲热后第一次感到了空虚。
☆、多事之冬
十二月7号,大雪,周二,艳阳天,暖和得不像话,江非均离开上海去北京。
我给自己一年的时间,一年后他回上海,如果我们还那么相爱,我必须得到结果,否则……否则……那两个字光是想想都已经让人心痛,不能去想,一年后再说吧。
正在爱着的,不得不因外物分开;各怀心思的,却不得不日日同床共枕。谁能让爱情中的两个人永远不会错位呢,爱着的时候,能够厮守相对,不爱的时候,能够勇敢撤退。
“‘生年不满百,常怀千岁忧’……不要太在乎情情爱爱了,放开心怀,来,今朝有酒今朝醉。”
君美靠在我的沙发上,脚高高地翘起来,棉拖鞋吊在脚尖,手里造作地端着一杯红酒,对我和江非均的事情发表感慨。
她最近有所顿悟,尝试换一种方式过人生。两周前抱团和几个狐朋狗友去了趟东北,见识了北方冬天零下三十多度的严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