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耗,长时间沉睡对身体一定有害。白奇楠决定不再等下去,要把夏醇叫醒。
他刚一起身, 竟双腿发软,失控地坐了回去,视线也随之左□□斜,眼前变得越发模糊。这种感觉好像喝醉了一样, 但他一口酒都没有喝过,怎么可能会醉倒。
他再度尝试站了起来,身体沉重不堪,立刻倒向墙壁。他强撑着去摸门把手,指尖刚触到金属的冰凉,便失去平衡倒在地上。
眼前一阵阵发黑之际,一个窄窄的车轮滑进眼中。白奇楠挣扎着抬起头,看到白奇睿诡异的笑容。
“哥,别怕,你只是需要睡一下而已,很快就会醒过来的。”
白奇楠的意识越来越微弱,在眼睛即将闭上之前,他好像看到白奇睿从轮椅上站了起来……
九灵境四周逐渐热闹起来,水域变成平壤,沃土化作沼泽,一座座城镇兴灭交替,修仙世家和宗门逐一成立。
眼看着喧嚣的尘世即将染指这片寂静的山林,九灵境仿佛不肯随波逐流,竟挣脱地面的束缚,随云海升上空中。
待震颤轰鸣的山峦趋于平静,林中坐于咒阵中的男子缓缓睁开双眼。仙山中流云缥缈,灵风徐徐,他如瀑的长发轻轻扬起,早已退去青涩的面庞没有一丝表情。
生有九只鬼面的恶鸟巡视归来,用只有他们能懂的交流方式告诉他,结界已经检查完毕,可以放心了。男子轻抚鬼鸟羽翼,起身走出山林。
飞禽走兽和珍奇灵兽悄悄藏在林间草丛,窥视这个很久很久没有折磨它们的男人,他变了很多,比以前更加高大,丰神雅淡,眉宇多情,一身白衣翩然俊逸,被人瞧见怕是会惊若天人,只是气质冰冷,令人不敢靠近,这些有灵性的生物,亦是不敢近前。
他冷冰冰地走过阎浮树下,回到属于他和另一个人的小木屋,推开门的一刻,紧绷的神情缓缓放松下来。
“夏临渊,我让九灵境飞起来了。”阎浮将床上的男人轻松抱起,走出屋子飞上最高的山巅,带他看流云仙海,丹霞绝艳。
阎浮坐在山巅,让夏临渊靠在自己怀里,揽着他的肩膀道:“你喜欢吗?”
即使一万次得不到回应,阎浮也会继续第一万零一次。
在这漫长得令人发狂的岁月里,阎浮始终如一日地陪着他的夏临渊,等待他的夏临渊。
夏醇知道阎浮很有耐心,却发现自己理解的“耐心”,和阎浮的相比,还是差得太远了,他的等待是以百年为单位,日月星辰轮转不休,山川草木岁岁枯荣,整个世界都在日新月异,唯有他从没变过。
如果夏临渊知道阎浮会永无止境地等下去,相信当初他绝不会做下这样的约定。
百余年中,魔元诞出魔识,这个容器不再适合。它将魔元之核留在夏临渊体内,化作一团血雾离开九灵境,落入云梦泽中名为星坠湖的湖泊之中。
这片星罗棋布的水域之下,水脉四通八达,魔血污染星坠湖后,又开始侵蚀附近的土壤水流。星坠湖最先变成翻滚的血池,魔识化作巨大的恶鬼形状,使得方圆百里生灵涂炭。
浮在空中的九灵境俨然与世隔绝的孤岛,阎浮对于外界的大事小情没有任何兴趣,管他是腥风血雨还是兵荒马乱,他只要九灵境岁月静好。他的等待变得越来越安然,越来越沉默,现在的他已经不会再问“夏临渊,你什么时候回来”。
又是几个月过去,天气渐渐冷了,阎浮买来一件白色的狐裘大衣为夏临渊披上,带他去看仙山叠翠流金的壮丽美景。
正搂着怀中人观赏景致,忽然听到一阵笃笃的声音,好像有啄木鸟在阎浮树上捉虫。
阎浮知道自己的原身是不会生虫的,他抱着夏临渊走过去查看,远远见到有个人正在树下拿着短刀戳树。
阎浮:“……”
那是一个身姿高挑俊秀的男人,放下短刀之后,又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罐子贴在树干上。但是他很快发现自己被人注视着,回头好奇看了看,放下小罐子笑道:“在下北堂拾,不知这仙山之中还有其他人,若有打扰,请勿见怪。”
除了夏临渊,阎浮从未与人有过接触,对于这样的话不知如何回应,只是站在那里看着。
北堂拾见他仙人姿容,态度冰冷,怀里还抱着一个没有气息的人,却并不退却,反倒有些自来熟地说起话来:“在下师从金松堡堡主卫星轩,近日游猎至此,意外发现空中有这样的仙山福地,心生向往,忍不住上来看看,绝无冒犯之意。”
“为什么割树?”阎浮看向自己的原身,被短刀所伤之处,有蜂蜜一般的橙金色粘ye流出。
北堂拾弯起眼睛,用指尖在沾了沾树汁:“这棵树闻起来又香又甜,我猜树干里的汁ye一定味道很好。阁下要不要试试看?”说着舔了舔指尖,一脸享受。
阎浮对自己的味道不感兴趣,也不想见到陌生人,袖子轻轻一挥,强大的灵气立刻将人打飞出去。北堂拾身体轻飘飘地飞出九灵境往下坠落,怔了半晌哑然失笑,唤出灵剑凭虚御风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