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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的线索断了,楚季无声的叹了一口气。
陈府已经安静下来了,只听见细微的脚步声和谈话声,但这夜注定不能再安宁,楚季抬头望天,天上一轮弯月,悄然爬入云层之中。
“道长。”君免白轻轻唤了一声,可也只是这么一声,便没有了下文。
楚季静静的眺望着深蓝如墨的天,侧脸融入夜色之中,一双眼将天地收纳,久久无言。
陈观为君免白和楚季准备了客房,一夜Cao劳,回到住处,楚季早已经疲惫不堪,但因着心中郁结,足足辗转了一个时辰才缓缓入睡。
陈府的屋檐,悄然无声多了一道黑袍身影,面色沉寂,俯瞰着天地,身姿一跃,顿时隐入浓墨夜色之中,而原本处于君免白的屋内,唯熏香袅袅,空无一人。
次日天未亮,楚季便醒了,一夜睡不安稳,起身之时头昏脑涨的,用冷水拂面,才去了些疲意。
刚收拾好门便被人敲响,君免白起得比他还早,清晨的音色有点低沉,“道长,你起身了吗?”
楚季将发带系好,踱步去开门,门外,君免白手中端着一碗细稠的粥,一见楚季便将碗凑上来,也不等楚季同意,便挂一脸笑意往里头走,“方才陈府的人送了粥来,我替道长端过来了,道长趁热吃吧。”
外头秋日淡淡,温度适宜,很是怡人。
楚季顺着君免白走动的路线看去,他把碗放到桌面上,好整以暇的拉了张椅子坐下,楚季把门关了,走到桌子旁坐下,其实他没什么胃口,但粥的香气还是让他饿了一个晚上的肚子起了些反应。
“莲子粥,”君免白把碗推到楚季面前,“败火。”
听出他话里的关怀,楚季看他一眼,笑了,拿起勺子送了一口到嘴里,香而不腻,很是爽口,轻点了头,“好吃。”
“陈府可是大户人家,哪有不好吃的道理。”君免白把手肘撑在桌面上,笑yinyin的看楚季喝粥。
楚季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忍不住道,“你别这样看着我。”
“我哪样看着你?”君免白哈的一声,偏头乐着。
楚季被他噎得一句话说不出,他也说不出君免白看他是什么感觉,但让他处于一道时时刻刻关注他的目光中总归有些别扭,哪有两个大男人腻腻乎乎的,他在仓夷山上生活了那么些年,也没有被别人这样看过。
楚季张了张嘴,最后岔岔的喝了一口粥,起身就要赶君免白回自己的客房。
君免白哪能啊,死死抱着楚季的手臂,抱怨,“你说不过我就赶我走,没有这样的道理。”
“谁说不过你了?”楚季努力的掀开君免白的手,又气又笑的,“你有自己的房间,赖在我这里干嘛,回去。”
君免白抱得更紧,仰着下巴,“我回去了,如果那鬼来杀我怎么办。”
楚季不得已微微抬眼看着他,想君免白那点怕鬼神的胆小特性又跑出来了,不禁故意吓他,“那更好,拿你来当诱饵。”
君免白顿了下,似乎在考量这句话里的真实性,然后竟是慢慢的松开了楚季的手臂。
若是先前,他是不缠到底不罢休,楚季略显惊讶的看着他,也就这么一瞬,君免白又恢复了常态,嘟囔着,“我要是能像道长一般可以招鬼魂,哪需要道长保护我,那鬼一来,我就让我的鬼魂和他对打,以十敌一还怕不能赢吗?”
楚季他虽是修道之人,但也仅限于招魂,哪里有能力使唤魂魄,正想笑话他,脑中却突然闪过一道灵光,神情一顿,随即眼睛亮如星辰看着君免白。
君免白不明所以的看着楚季,退了两步,“道长,你这样看着我,我有点怀疑你,是不是看上我了。”
楚季被他逗笑,伸手把他扯回来,又是意气风发的模样,“这一次,你算是歪打正着了,走吧。”
“走去哪?”君免白眨了下眼睛,眼里暗藏楚季未能注意到的笑意。
楚季凑近了吓他,一字一顿道,“带你去见鬼。”
说着把瑟瑟发抖的君免白抓出了客房,君免白在后头不知道嚷嚷什么,楚季心情却大好,始终未曾松开抓着君免白的手。
君免白随口一说的话,却使楚季醍醐灌顶,他虽不能使唤鬼魂,却可以召唤魂魄出来问话,陈府这样的大户人家,这些年肯定多多少少定埋了几条冤魂,若冤魂不散,依旧流连在陈府之中,那陈府近来发生的事情他们必定会知晓。
这也就意味着,小花旦何时死去,何时魂散,又是何方鬼魅在作祟,都能或多或少问出一些来。
君免白望着身侧又恢复了朝气的楚季,悄悄莞尔一笑,要暗中提点楚季,又不被楚季察觉自己的异样,并不是一件易事,好在楚季天资聪颖,三言两语便能从他的话语之中捕捉了信息——这也不枉他忙活了一夜。
为了不惊扰陈府之人,君免白和楚季找到了陈府一处安静的院落,陈夫人死前便是住在此处,如今陈府乱做一团,自然无人问津,是最好的施法之地。
潜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