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之中,豆腐方才折回身去,将摆于案上的尚有余温的饭菜拿走。
柳冬离去不过一会儿,万鸢便自外面回来了,手上除执着那柄描金骨扇以外,还执着一袋炒栗子,他脸上依旧带着春风得意般的笑容,于这朔风透骨的寒冬里,他竟还将骨扇轻展开来徐徐轻摇,只佯装了一脸文雅,然偏偏那双眸子里尽是如狐狸一般的狡黠。
万鸢看去今日心情大好,甫一回了府中,见着了几个小厮,便连连赏了他们几颗栗子,然也不忘赏了几颗栗子,予那终日打扫着王府门前尘埃的小僮。他们几人受宠若惊,赶忙捧着几颗栗子对着万鸢行礼道谢,随之但见万鸢“啪”地一声合了骨扇,便轻哼着一曲江南小令回了院间。
本以为柳冬尚在房中等着自己回来,怎料甫一回至房中,那人早已不知何踪,万鸢愣了愣,脸上的笑意已是渐渐敛去。转眼看向那只被关在金丝雀笼里的丑陋鹦鹉,正欲开口问它可知何事时,那只鹦鹉便忽的开口了:
“瑾之,不见了!不见了!”说着,又扑了扑翅,只是此次竟是未有掉下羽毛来。?
万鸢听它胡乱嚷着,不禁觉得心烦,随意取来了一颗栗子,便往雀笼里扔去,恰好打中了鹦鹉的嘴,立时那只丑陋鹦鹉不再胡乱叫嚷。万鸢一阵心乱如麻,将手中那袋炒栗子置于手旁的案上后,便坐于红木摇椅上一摇一摇的。
过了半晌,万鸢终是起了身来,然甫一步出房门,便撞上了豆腐,豆腐始料不及,往后踉跄了几步,险些跌下地去。待到立稳之时,豆腐回首看去,便见万鸢神色不安地正往外行去,于心下略一思量,便知万鸢许是想找柳冬。
然万鸢尚未踏出院外,便恍然折身行向了豆腐,待行至豆腐身前,方才止了步子,但闻一声轻响,原是万鸢将骨扇轻展开来,而后徐徐轻摇,只隐约得见那扇上的水墨江南景画。
“柳冬走前可有留下何话与我?”万鸢眸中满是期待,连带着握着扇柄的手也紧了些许。
豆腐闻言,而后歪着脑袋细想了一番,许久,他终是摇了摇脑袋道:“没有,不过公子倒是说了他不想等你回来。”说着,豆腐悄然看了一眼万鸢此时的神色,而后续道,“若是王爷并非真心喜欢柳公子的,又何须难过?”
万鸢闻言,而后盯着豆腐莞尔道:“本王又怎会不喜欢他呢?若果本王不喜欢他,又怎会千方百计地要了他?豆腐啊,你怎会忽的管起本王的闲事来了?嗯?”口气已带了愠意,然脸上的那抹笑意却并无愠意,反倒是笑得愈发温柔起来。
豆腐自是清楚万鸢已然生了愠意,只是他却总觉得万鸢从始至终也未有喜欢过柳冬,昔日是,而今亦是,虽对他确实是太过上心,可豆腐却觉万鸢始终未有将柳冬放入心里。
“奴才知错。”
万鸢瞥了他一眼,冷哼一声,随之拂袖而去。
……
日子平淡依旧,不知觉间竟已是到了除夕,自那日起,柳冬便再也没有往康王府去了,这段时日里,万鸢也时而会去找柳冬,只是每逢见到万鸢,那启门的小厮总会立时合上了门,将万鸢拒之门外,于是万鸢又往柳冬茶铺中去,怎料掌柜却已不是柳冬,而是应氏。
久而久之,万鸢也懒得再去找他,再不相见便再不相见罢,这世上多的是生得比他绝色的男子,更何况自己贵为王爷,却要不顾身份去寻柳冬道歉,也当真是可笑得很。
除夕的前一日,万鸢便已回了京城,除夕当夜,京城自是甚为热闹繁华,宫中也如外面一般,彼夜,筵席过后,皇帝便只留下了万鸢一人,说是要叙旧,万鸢今夜喝得大醉,听闻皇帝要与自己叙旧,也只是迷迷糊糊地点了点头。
“九弟啊。”皇帝拍拍万鸢的肩唤道。
“嗯?”万鸢转脸,而后微微眯起眸子来细细打量着皇帝。
“若无记错,九弟年岁已是双十有三了,对么?”
然万鸢却一点也未有听入耳中,只恍然伸了双臂,便将皇帝抱入了怀中,轻声喃喃:“瑾之、瑾之……”
皇帝一颤,赶忙将身上之人摆脱开来,而后离远万鸢一丈,他佯装几声轻咳后,便道:“九弟也是该成亲了,不若这样,朕今日当回月老如何?”说着,便命宫女将人带来,“朕许文丞相之女与你如何?”末了,便将文丞相之女唤了上来。
但见女子身着一袭水蓝,额间贴一梅花钿,容貌倾城,举止文雅,她微微福了身子向皇帝与万鸢行礼道:“文殷见过陛下与康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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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 皇帝闻言莞尔,拂袖而示让她坐下,于是文殷便坐于万鸢之旁,万鸢醉眼迷离,只隐约觉眼前之人眉目与柳冬有几分相似,万鸢一只手支着下颔,另一只手则在轻摇骨扇,他微微偏脸,正细细地打量着文殷。
文殷被他看得双颊泛红,微微低了脑袋,便伸手为他斟了酒,然手不禁轻颤,将酒斟洒于杯外,清酒顺着案几边沿滴落下了万鸢的衣上,沾shi了衣料。文殷一惊,赶忙将酒壶放下,本欲要开口道歉时,皇帝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