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清冷嗓音响起:“多谢。”
“嗯?”万鸢愣了愣,本以为柳冬会不搭理自己的,哪知他竟是恍然道谢了。
“……”只是万鸢甫一应话,柳冬便又闭上了嘴,再次一声不吭的,实在让万鸢万分不安。
万鸢盯着柳冬单薄的身子半晌,忽的转了转眼珠子,瞧那人一脸清冷淡漠,宛若天人一般只可远观不可亲近似的。便是这般,万鸢不禁生了戏弄之意,于是当下便将人压至榻上……
“啊!”柳冬背部甫一碰到榻上被褥,便忽的喊出声来,他伸手将压在自己身上的万鸢推开,只恼道:“好痛……走开!”说着,便自榻上起身,而后微微垂眸,轻轻咬唇,不知正隐忍着什么。
然万鸢尚躺在榻上,只盯着柳冬的背看着,柳冬后背的衣料,分明有被火烧的痕迹所在,那衣料已被烧得黑乎乎的,却未有被火烧掉。万鸢愣了愣,随之坐起了身,当下伸手将柳冬后背的衣料扯开,但见本该是白皙的后背上,竟有一道难看至极的新伤,那分明是一道被火烧后的伤。
“瑾之,你这里……”万鸢不敢伸指轻抚,他只愣愣地看着那道艳红的烧伤,只觉微微的心疼微微的悔。
“别看了……”柳冬哀求着想要起身,却被万鸢一把捉住了手臂,迫他坐回榻上。柳冬轻轻咬唇,他想自己后背的那道伤定是恶心至极吧……
他自是记得这道伤如何来的。昨夜火起得恍然,他将柳鸢抱着逃出房外之时,恰好房梁带火倾下,便也恰好砸到了他的后背。
忽觉后背一阵微凉,柳冬一怔,也不知那人在做什么,却听那人轻道:“还疼吗?”末了,万鸢继续轻吹着柳冬背后的那道新伤。
“……”柳冬当真不知自己该说些什么,只是觉得心下似有什么被温暖化开了一般。
见柳冬不答,万鸢便坐回了他旁,执着他的手,轻轻绘着他掌间的那道天纹:“昔日被水烫到时,母妃也是这般对我的……”万鸢笑了笑,眸中的光彩却已黯淡。
“待会儿本王让豆腐找大夫来,这伤会好的,别怕。”说着,便去亲了亲柳冬的唇,“瑾之乖。”口气似是在哄三岁孩童一般。
柳冬垂眸,对他这番话语倒无过多回应,只安安静静地坐于房中,不再言语。
?
☆、第二十七章
? 不过须臾,豆腐便将大夫带来了,那大夫自是头次来王府,尚未进门,只是见到立于王府门前的两樽石狮便被吓得双腿发颤,豆腐看得无语,只出言随意安慰几句罢,便将人带进王府里去。
一路走向南院,豆腐便一路叮嘱着:“待会儿见了王爷,可要识趣些。”说着,又歪着脑袋思量了一番,而后又道,“还有,一会记得别多看柳公子一眼,他是王爷的人。”
“老夫明白。”大夫挼着白须,轻轻应道。
绕过几道回廊,走过几段小路,终是到了南院。将人带至门前,豆腐抬手轻叩房门,只开口轻道:“王爷,张大夫来了。”末了,但闻房中传来一声“进来”后,便轻轻推门而入,将人带至了房中。
大夫随着豆腐进了房中,目光便落在了软榻上坐着两人。大夫看着,只觉那衣着华贵的许是康王了,而那被抱在怀中阖上眸子的许是柳公子了。
行过礼,起了身后,张大夫便向着柳冬行近了几步,怎料还未将药箱放下,便听万鸢轻声道:“嘘——他睡着了。你先在外面等等,等他醒了再来,如何?”语罢,便见万鸢莞尔一笑,笑容温和,气质儒雅,口气温柔,如何看都似一个温文尔雅的谦谦君子。
“好、好……”张大夫点了点头,也不敢抬首多看他怀中之人一眼,只赶忙抱着药箱便往房外走去,顺带将门小心翼翼地关上。
二月初春,春风微凉。
张大夫此刻正于院外来回走着,而豆腐则是坐于石阶上,一只手支着下颔无趣地看着张大夫来回走着。
而房中此时正一片沉寂,万鸢轻轻握了握柳冬的手,又低了脑袋轻轻地于他唇上亲了亲,只是在他悄然落下一吻后,那人双眉便忽的微微蹙起,万鸢紧张的以为柳冬发觉自己亲他而生了厌恶,不由得将握住他的手紧了紧,只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尚未睁开的眸子。
然等了片刻,那人的双眉忽又舒展开来,眸子也依旧未曾睁开,便是如此,万鸢方才暗自松了口气。
一片沉寂如旧。
只是这般的安静未有继续多时,恍然,但见柳冬双眉又紧紧皱起,口中还喃喃梦语:“不、不要……鸢儿……”
“瑾之?……瑾之?”万鸢瞧他这样,想也知他定是做了噩梦。万鸢当下便将人唤醒,看着他缓缓睁眼,只满目呆愣,万鸢见他已是满额冷汗,便赶忙举袖为他轻轻拭去,而后柔声道:“瑾之别怕,你告诉本王,适才做了什么梦?”
柳冬闻言,而后垂眸回想了一番,半晌,方听他略带哭腔地道:“我……我梦见鸢儿死了……我、我……当真害怕……父亲留与我的家业没了,婧儿也死了,我什么都没了……我不